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主任被手機精潛規則那些日子(番外)

金光布袋戲同人‧赤羽信之介X神蠱溫皇

  • 因為決定自印一本收藏就好,所以來公開番外。


初始系統Mephisto


  「要跟我交往嗎?」

  赤羽信之介皺起眉,但在酒意之下,他眉間的溝壑和神蠱溫皇背後搖晃的狐狸尾巴比,反而不那麼明顯。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神蠱溫皇只是笑笑,然後扛起赤羽信之介的肩膀,帶半昏迷過去的他離開這場名為慶功宴實為相親宴的現場。

  赤羽信之介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看周遭的擺設,比起某個人房間裡,更像是他熟悉的商務旅館房間。

  他想不起來自己最終是不是被算計了,只聽見應該是浴室的方向傳來了水聲,沖刷了他腦子裡的思緒,昨晚和百目忍族和血扇流一起慶功,途中他就覺得不對勁,藉口要去廁所,望月咲來扶他之前,他已經被不知哪冒出來的神蠱溫皇抱住,接著就……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早就跟炎魔幻十郎建言過,一定要合作的話,也是找上杉龍矢的竹龍眾,但炎魔幻十郎卻讓他趁著合作的機會,找出併吞百目忍族的方法。

  這種無理取鬧的事情,赤羽信之介早就不想再做了,但沒辦法,桐山守到現在還是深深信賴著炎魔幻十郎能將西劍流壯大到與苗疆比肩。

  至於神蠱溫皇,他是千雪孤鳴的朋友,有次和千雪孤鳴他們社團聯合成發的慶功宴上,他第一次見到神蠱溫皇,千雪孤鳴說神蠱溫皇是幽靈社員。

  那時候神蠱溫皇就被安排坐在赤羽信之介隔壁,觀察神蠱溫皇跟其他人的對答後,確認他不會因此生氣,赤羽信之介便笑問:「既然是幽靈社員,只有慶功宴出席,又是為了什麼?」

  赤羽信之介還以為會聽見神蠱溫皇會說是為了吃免錢的,結果對方卻將指背按在嘴唇上說:「為了見你啊。」

  神蠱溫皇的聲音不大聲,只確實闖進赤羽信之介耳裡,赤羽信之介愣了愣,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同性調戲,隨後他眸光流轉,低低笑了聲,不置可否。

  那是他們的畢業成發,本來畢業進入西劍流工作後,赤羽信之介也沒有想起神蠱溫皇這號人物,只聽千雪孤鳴說,神蠱溫皇和環珠樓企業有關係,至於是什麼程度的關係,赤羽信之介並不在意。

  所以在那樣的場合再見到神蠱溫皇,他是訝異的,對於對方突如其來的調戲,原本也想裝作不知道,只是他不認為,單憑一面之緣,神蠱溫皇會淌這渾水,把他救離當下的仙人跳現場。

  神蠱溫皇不是什麼好人。

  赤羽信之介相信他的直覺。

  可是他又能如何辦呢?人情已經欠下了,就算被獅子大開口,也是他不該忘了天宮伊織急著想替他找女朋友的心思,不意間應下這鴻門宴的錯。

  神蠱溫皇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長髮走出來時,赤羽信之介才注意到對方領口底下的紅痕,像是瘀青的前奏,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妙。

  穿著白色棉質浴衣的神蠱溫皇無視赤羽信之介危險的眼神,直接上床躺好。

  ……?

  赤羽信之介莫名其妙地看著躺在身邊的對方,不由自主往旁邊挪了挪。

  「你不吹頭髮?」赤羽信之介問。

  神蠱溫皇將被子往上蓋,只露出一雙闔上的眼,悶聲說:「赤羽大人請便。」

  向來聰明的赤羽信之介難得腦子打了結,他是要他請便什麼?

  他低頭看著自己已被鬆開領帶的領口,再看著對方疲倦的模樣,總覺得很像自己酒後亂性了對方,然而要是如此,神蠱溫皇不是會暗自吃下這種虧的人。

  赤羽信之介嘆了口氣後說:「謝謝你的幫助,溫皇,你希望我做什麼?」

  「還真是單刀直入啊,赤羽大人。」神蠱溫皇鼻音濃重地說:「但溫皇不是每次都能剛好在附近開會的,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替赤羽大人解圍。」

  赤羽信之介對神蠱溫皇討人情的說法感到有點頭痛,他本來就有宿醉的症狀,此時更是難以思索神蠱溫皇到底想做什麼,於是他直接問:「所以你想要什麼?」

  「溫皇有一個提案,」神蠱溫皇勉強睜開愛睏的雙眼,「可以幫助到赤羽大人,赤羽大人願意聽看看嗎?」

  「喔?你打算怎麼幫助我?」

  「就如溫皇一開始說的,赤羽大人……要跟我交往嗎?」

  赤羽信之介緩慢地眨著眼,無法理解自己剛才聽見什麼,而神蠱溫皇彷彿很清楚這種狀況,在等了半晌後,重述了一次:「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為什麼跳到這裡?」

  「姆,因為赤羽大人很明顯是被上司丟包來相親的,只是百目忍族他們家有前科,所以可以猜得到,沒交過女朋友或男朋友的赤羽大人,很輕易地就會成為被公司丟出去相親的目標,所以溫皇覺得,跟溫皇交往,可以免除赤羽大人這些困擾。」

  「你這些都只是猜測,我──」

  神蠱溫皇靜靜看著正打算反駁的赤羽信之介,赤羽信之介忽然就沒了聲音。

  確實,神蠱溫皇說得沒錯。

  儘管不曉得這些資訊神蠱溫皇是自己推敲出來的,還是千雪孤鳴告訴他的,然而赤羽信之介的確需要解決這燃眉之急。

  「……和我交往對你有什麼好處?」赤羽信之介幾番尋思過後,還是問了。

  「赤羽大人認為呢?」

  赤羽信之介數著自己因為神蠱溫皇忽然靠近而急促起來的心跳,眉頭輕蹙:「你喜歡我?」

  神蠱溫皇噗哧一笑,水珠順著髮梢滴到赤羽信之介的襯衫上。

  「好啊。」

  赤羽信之介沒有問神蠱溫皇的回答是什麼意思,只是沒忍住拿起神蠱溫皇扔在床頭的毛巾,替他擦拭多餘的水分。

  

  兩個人都關係就這樣定了,赤羽信之介雖然覺得莫名其妙,然而也有一部分的自己覺得利用神蠱溫皇亦無不可,男人之間是可以發生什麼?

  赤羽信之介認為神蠱溫皇說的交往不過是作為擋箭牌的假交往,所以並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不過他還是告訴桐山守等人自己有了交往對象。

  果然從那之後,赤羽信之介就不常需要出名目不明的差。

  不過還珠樓企業畢竟和西劍流還算是競爭企業,赤羽信之介便也沒有告訴其他人說交往對象是神蠱溫皇。

  交往以後,赤羽信之介才發現神蠱溫皇這個人看起來精明,實際上懶得很,不只是洗完頭髮懶得擦乾、用吹風機等,甚至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連走路都懶,赤羽信之介真懷疑對方是怎麼保持身材的。

  「很可惜,赤羽大人看再久,溫皇都是不會懷孕的。」

  「我只是發現你不開口的時候,人還挺好看的。」

  「喔?所以說話的時候能讓赤羽大人為我神魂顛倒嗎?」

  「你還嫌睡得不夠啊?」赤羽信之介摸了摸神蠱溫皇的頭,神蠱溫皇乖巧地蹭了蹭赤羽信之介的手,反而鬧得赤羽信之介心慌。

  「赤羽大人的手很溫暖。」

  「所以呢?」

  神蠱溫皇失笑,「就算是溫皇,也不會每句話都斟酌算計的。」

  「你這話我會當玩笑話。」

  「是嗎?」神蠱溫皇伸手拉起赤羽信之介的手腕,輕輕在他掌心一吻。

  要說什麼不習慣的,就是神蠱溫皇偶爾會像這樣有些若有似無的肢體接觸。

  赤羽信之介不自在地想抽回自己的手,神蠱溫皇卻往他手裡塞了一個包裹。

  「這什麼?」

  「送你的生日禮物。」

  赤羽信之介愣了愣,這陣子被炎魔幻十郎亂來的公司政策弄得每個人都筋疲力竭,赤羽信之介都不記得自己要過生日這件事。

  但他笑了。

  「溫皇,」赤羽信之介反覆翻看那個包裝得宜的禮物,連包裝紙都是他喜歡的圖案,「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調查我的?」

  「哎呀,赤羽大人這樣說就傷感情了。」

  「還珠樓是手機公司吧,你公器私用來調查我?還是說,我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神蠱溫皇看了赤羽信之介好半晌,只問:「你不拆開來看嗎?」

  「你讓我當著你的面拆嗎?」

  「壽星最大嘛。」

  赤羽信之介也知道神蠱溫皇從他這麼一個小職員身上不太可能撈到什麼情報,可是在拆開包裝紙,看到那本短篇小說集時,他還是一瞬間感到──該說是無奈,還是猜忌,或者其他,太複雜的情緒,他分辨不清楚。

  那是一本同人誌,因為是作家自費出版的少量刊物,所以他沒能買到。

  然而著實沒道理神蠱溫皇連這個都猜得到。

  「你,到底都怎麼調查我的?」

  神蠱溫皇支頤笑說:「你的手機,我植入了手機病毒呀。」

  「什麼?」

  「我叫它三途蠱,很可愛的名字吧。」

  赤羽信之介拿起神蠱溫皇當初推薦作為第一支智慧型的手機,挑眉道:「你就這樣告訴我,也不怕我告你?」

  神蠱溫皇輕輕搖頭說:「查不出來的。」

  「你接近我,到底為什麼?」

  神蠱溫皇緩緩站起身,上半身越過桌子,吻上赤羽信之介,然後舔唇道:「你覺得是為什麼?」

  赤羽信之介愣住。

  後來他還是不覺得神蠱溫皇是因為愛上他了,也不相信神蠱溫皇這個人會全無算計地對一個人好。

  然而赤羽信之介不知道的是,神蠱溫皇一樣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做。

  為什麼是赤羽信之介?

  其實神蠱溫皇也弄不清楚,是一見鍾情?是再見傾心?

  心意這個變數對他一個理科生而言,是太難理解的變數。

  神蠱溫皇待在赤羽信之介家中看著正在閱讀那本小說的赤羽信之介,伸長了脖子靠在赤羽信之介肩上,赤羽信之介也由著他,隨著日光西斜,神蠱溫皇也跟著整個人躺在赤羽信之介大腿上。

  總算又看完一個故事的赤羽信之介闔上書,然後一臉好笑地看神蠱溫皇怎麼瞪也瞪不圓的眼睛。

  「你在幹嘛?」

  神蠱溫皇眨了眨眼,趁其不備,偷了一個吻。

  赤羽信之介的睫毛很長,長到能擋住赤羽信之介的眼神和所有情緒。

  「我們去看海?」

  赤羽信之介忽然說,然後開車載著神蠱溫皇去了海邊。

  神蠱溫皇到了海邊還是一樣賴在赤羽信之介身上,赤羽信之介沒辦法,只好把人背起來。

  待在赤羽信之介背上,神蠱溫皇數著海浪一波一波,狀似無意地說:「要不是對赤羽大人有那麼一點了解,溫皇會以為赤羽大人聽了朋友建議,決定在溫皇生日這天,在海邊對我求婚。」

  「我第一次聽說今天你生日。」

  「因為溫皇沒說過啊。」

  赤羽信之介輕輕哼著歌,像是不在意的樣子,讓神蠱溫皇有點小情緒,他故意開始亂動起來,赤羽信之介試著穩住腳步,然而神蠱溫皇太會鬧,赤羽信之介沒辦法,兩個人就這樣摔在沙灘上。

  神蠱溫皇正想說點什麼,赤羽信之介就親了上來,神蠱溫皇也不管對方滿身的沙子,任由粗礪的吻在臉頰及脖子肆虐。

  那天是赤羽信之介第一次到神蠱溫皇家裡,幫忙收拾家裡的鳳蝶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他們。

  路上赤羽信之介買了白玫瑰送給神蠱溫皇,神蠱溫皇問他:「為什麼是白玫瑰?」

  「白色和藍色很相襯啊。」

  「紅色跟藍色不是更相襯嗎?」

  「你這是……示愛?」

  神蠱溫皇的回答是拉著赤羽信之介進了浴室。

  後來的赤羽信之介才知道,有這麼一種說法,紫色玫瑰是培育藍色玫瑰的失敗品,他問神蠱溫皇說:「你不要求我買藍玫瑰嗎?」

  神蠱溫皇雙手攬著赤羽信之介的脖子說:「怕你買成紫玫瑰。」

  「你不是說紅色和藍色相配?」

  「但我不想看著我跟赤羽大人的愛情結晶被視為失敗品啊。」

  赤羽信之介好笑地輕擰了神蠱溫皇的鼻樑,「承認你喜歡我了?」

  聽著這句話,神蠱溫皇愣住了。

  喜歡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先是緊緊抱住赤羽信之介,才低聲問:「你說呢?」

  赤羽信之介早已習慣神蠱溫皇這樣,也不逼問他。

  他們的關係到底算什麼呢?

  如果只是假交往,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兩人都是智識鶴立雞群的存在,面對愛情,卻比白紙還乾淨。

  

  直到赤羽信之介下一次例休,神蠱溫皇被帶往山上看日出的時候,神蠱溫皇都還沒想清楚,神蠱溫皇就這樣靠在赤羽信之介肩上,看著太陽漸漸出來,不知怎麼地就脫口而出:「明年過年也來看日出……」

  原本以為赤羽信之介會笑他,或者說,告訴他那是不一定的,赤羽信之介卻說:「好。」

  想不明白赤羽信之介是怎麼想的。

  神蠱溫皇忽然問:「赤羽大人相信看見綠光就能得到幸福嗎?」

  「我以為你會跟我說,綠光不過是看太久紅光產生的錯覺。」

  「那是赤羽大人會說的話吧。」神蠱溫皇沒好氣道:「溫皇只是覺得……在赤羽大人身邊的話,好像只要夠努力,就能看見綠光。」

  「你在逼我。」

  「逼你什麼?」神蠱溫皇明知故問。

  赤羽信之介的吻來得猛烈,神蠱溫皇背靠在車門上,伸手在赤羽信之介懷裡胡亂摸著,很快就把人摸硬了,卻不想赤羽信之介比他還急,結果就是鬧得那台車防盜警鈴大作。

  兩個人都被自己蠢笑了。

  所以雖然一開始沒想過,神蠱溫皇還是拉著千雪孤鳴在西劍流附近的連鎖咖啡廳偷窺赤羽信之介。

  「你拉我出來幹嘛?」千雪孤鳴不解。

  「哎呀,不是千雪好友你問我最近在忙什麼的嗎?」

  「還珠樓要投資咖啡廳?」

  「噓。」

  千雪孤鳴莫名其妙地看向神蠱溫皇指的方向,發現是赤羽信之介後,本來要跟赤羽信之介打招呼,卻被神蠱溫皇拉回來。

  「幹嘛啦!」

  「那個,我的交往對象。」

  「你?赤羽?」千雪孤鳴差點叫了出來。

  神蠱溫皇點頭說:「不是妄想,赤羽大人也答應的。」

  「這什麼發展?你們什麼時候?」

  神蠱溫皇只喝著他不喜歡的咖啡,不做回答,差點被千雪孤鳴掐死。

  雖然是這樣的過程,然而千雪孤鳴應該很清楚神蠱溫皇告訴他的意思,所以千雪孤鳴問:「那他知道你是任飄渺嗎?」

  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你是還珠樓背後真正的樓主嗎?

  神蠱溫皇沒有做答,千雪孤鳴也知道按照這個人的死性子,一定不會說的。

  「所以你之前研發的三途蠱,真的用在赤羽的手機裡了?」

  「對。」

  「赤羽怎麼受得了你這種人?不行,我要勸離……」千雪孤鳴正想站起來,然而赤羽信之介已經離開了。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啊。」

  「你們還打算結婚?」

  「千雪,冷靜一點。」

  也是那個時候左右,神蠱溫皇漸漸對任飄渺旗下的還珠樓放手,讓百里瀟湘學著接手,只是沒想到百里瀟湘跟炎魔幻十郎的程度差不多。

  西劍流都還苦苦撐著,還珠樓已經瀕臨破產,百里瀟湘已經只剩下讓苗疆併購才能保住其樓主之位。

  就在此時,發生了那件事。

  被西劍流併吞的百目忍族偕同已宣告破產的血扇流雇了黑道將赤羽信之介捲入交通事故中,赤羽信之介昏迷不醒;神蠱溫皇總算重新動用了任飄渺的能力與人脈,讓望月咲自食其果,立花雷藏和幻姬重子也出了「意外」。

  而也是神蠱溫皇的親手復仇,導致了他原本就不甚活躍的生理機能逐漸沉眠,安排好立花櫻的去處後,神蠱溫皇將剛研發好的Mephisto系統灌入無雙手機,並交代酆都月將手機賣給赤羽信之介,以交換樓主之位為代價,百里瀟湘也接受了他的任務。

  然後他的時間,就停在那一年。

  停在赤羽信之介醒來,卻失去記憶的那一年。

  ──兩年後,西劍流併入苗疆。

  五年後,無雙手機市佔率達到三成,赤羽信之介總算換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