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戲同人‧默蒼離X雁王
「默蒼離，你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默蒼離打了個噴嚏，揉揉已經被他揉紅的鼻子。上官鴻信察覺到了，只要自己叫他的名字，默蒼離就會打噴嚏。
「這對你而言重要嗎？」
好像不重要。
上官鴻信確實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
就算這個也許是天使或者外星人的默蒼離把他壓倒在汽車旅館的床上，或者是之後忽然就跟他交往了，還是回想起來住宿費還是自己出的，其實都無所謂，他只是──
「那我對你來說重要嗎？」
「你應該知道彌賽亞。」
「哈，你們教會的人已經淪落至此了嗎？你想說我是彌賽亞？」
「你不是。但我在找。」
「……你一定要跟我進屋嗎？」
「你在乎嗎？」
無可無不可。上官鴻信在心裡回答後打開了家門。
裡面確實有點特別，到處都是外帶食物後的垃圾，隨便找個地方就倒下的啤酒罐也遍布在地上跟桌上。
「很臭。」
「你自便。」
上官鴻信回到自己房間，把自己摔上床後，用手臂擋著眼皮。
「為什麼今天也沒能死呢？」
霓裳是他最後一個活著的原因，但他不願意讓霓裳氣切，那是不可逆的傷害，霓裳會很痛，她最怕痛了。
所以，上官鴻信選擇放棄積極治療。
因此，霓裳在某一天默默走掉。
上官鴻信縮著身子，眼淚不斷流著。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人為什麼要活著？」
「人活著本來就沒有原因，活著只是活著。」
上官鴻信放下手臂，淚眼婆娑地看向默蒼離，默蒼離如人偶精緻而鮮少改變表情的臉，加上那對瘋狂掉羽毛的翅膀，已經說明他怎麼穿過門扉直接進來。
他揉眼將剩下的眼淚抹去，「默……先生，你下次可以先敲門再進來嗎？」
「理由。」
為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啊？
上官鴻信無奈地說：「我只剩房間是乾淨的。」
「還沒神智不清。」
「我不在意先生到底是什麼，但你可以不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嗎。」
「何必？」默蒼離坐上床畔，嘴上說著無情的話，手指卻輕輕撫摸著上官鴻信的髮絲。
「是沒有必要。」上官鴻信忽然吸不到空氣而張嘴瘋狂吸氣，默蒼離也沒多想就以口堵住他的嘴。
因為被嚇到了，上官鴻信都忘記自己的過度換氣了。
「你真要死，垃圾也該去他該在的地方，而不是隨意扔在地上。」
「你是說我還是外面的那些？」
「有差別嗎？」
上官鴻信好像也習慣他這樣堵回來了，轉而問起：「那你跟著垃圾回家做什麼？」
「我們在交往。」
「咳咳！」
「所以你死的話，我會很困擾。」
「我們認識的時間沒有長到能困擾你。」
「那再讓我困擾一點。」
「唔。」上官鴻信又被吻住，這次默蒼離沒有輕易放過他，一邊解著他的褲子，一邊追吻著不斷後退的上官鴻信。
「你要做什麼？」
「沒有創意的問題。」
上官鴻信掙扎著，好不容易才推開默蒼離。
默蒼離似乎不需要呼吸，臉不紅氣不喘的，相對而言上官鴻信就狼狽不已了。
「你到底希望我做什麼？」
「用思考代替發問，男朋友。」
「實在不懂你的邏輯。」上官鴻信一手彎向腦後，一手抱著自己的膝蓋，「那我們分手？」
「我拒絕。」
「為什麼？」
「戀愛能產生多巴胺，而且你還沒愛上我。」
「你需要什麼？」上官鴻信無力地問：「一句『我愛你』就可以了嗎？」
「不可以。」
「那要怎麼做？」
「至少不要讓我覺得我是在撿不可回收垃圾。」
那還真難啊。上官鴻信苦笑了下。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上官鴻信舒展著發麻的四肢，窗外夜色已至，只有偶爾出入的車燈閃過，他傾向默蒼離，默蒼離似乎睡著了。
「為什麼偏偏要變成策天鳳老師的模樣？」咕噥著，上官鴻信煩躁地正打算走出房間，手指卻被默蒼離勾住。
「你喜歡策天鳳？」
「喜歡。」策天鳳還活著的時候，他什麼都說不出口，現在對著相同的面容，他總算能說，喜歡到一想到他就會心臟發痛。
「策天鳳不喜歡？」
「我不曉得。」他只是默默看著策天鳳，看他算無遺策的每篇軍事見解，看著他被政敵逼回教職，看他和友人過從甚密，看著他從高樓一躍而下，好似身後有翅膀一樣，無所顧忌。
「我不介意你當我是策天鳳。」
「我介意。」
「原來你還活著。」默蒼離做出驚訝的語氣。
默蒼離指的是他還有在意的事情這點，代表他還活著。
上官鴻信惱怒地甩開默蒼離，走往客廳，卻發現客廳的垃圾已經都成了塑膠袋裡一包包資源回收與可燃垃圾。
他深深吸了口氣，轉頭看還是沒收起翅膀的默蒼離。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那你呢？」
上官鴻信閉上眼，「你又自以為了解我什麼？」
「我不了解你。」默蒼離又說：「但你不難了解。」
「比如說？」
「自暴自棄，有趣嗎？」
「你別想激我，那沒有用。」
「我只是困惑，你背棄活著的本能，那能為你帶來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只是不知道。」
上官鴻信消極地不回應，默蒼離接著問：「換成策天鳳會怎麼做？」
「……你不是想上我嗎？」
默蒼離看著上官鴻信把自己脫個精光，然後毫無抵抗地被推倒在沙發上，順勢收起了翅膀。
乾燥的手指伸向後穴，怎麼也進不去，上官鴻信瞥眼看見桌上霓裳留下的護手霜，於是他拿來潤滑自己的甬道，隨隨便便做完根本沒做過的開拓，就讓未經人事的幼穴用默蒼離的陰莖貫穿。
「你喜歡痛？」
上官鴻信喘了許久才不那麼疼痛，然後一點一點坐得更下去。
眼見上官鴻信逃避問題，默蒼離吻上上官鴻信的乳頭。
好像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他輕咬上官鴻信的脖子，感受身上的人顫抖起來，於是他一挺腰，讓彼此結合得更深。
「你和策天鳳做過嗎？」
上官鴻信的穴口一縮，「閉嘴。」
「那你該怎麼做？」默蒼離似乎心情好了那麼一星半點，愛撫著上官鴻信的背脊直到臀部，在臀部掐捏出紅痕。
上官鴻信無奈的吻住默蒼離。
把對方和外貌截然不同的粗暴衝刺全數納入體內。
他感覺不到快感，只覺得有個自己靜靜看著自己墮落。
可是他還能再下墜嗎？
「上官鴻信，專心。」默蒼離的語氣跟教師無異，纖長的手指卻玩弄著上官鴻信的舌頭，直到唾液沾了滿手，就算被咬傷也在所不惜。
上官鴻信扭著腰，只想快點結束這莫名其妙的性事，然後送默蒼離走。
然而默蒼離就是不射。
全身都被他掐咬出痕跡了，口水也被他用來玩弄疲軟的性器，直到硬挺。
上官鴻信沒有被人手淫的經驗，很快射出來，默蒼離感受著上官鴻信的緊緻，好好地品嘗過他內裡的所有，猛地抽出，讓寂寞的小穴還收縮著，宛如要討要什麼。
「乖，看著我。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死。」
「嘖。」默蒼離做出一個不像他的表情，讓上官鴻信躺在桌上，然後粗大的陰莖就這樣插入大開雙腿間的穴口。
默蒼離好似不知道什麼叫疲倦，只是不斷探索著上官鴻信體內的所有敏感處，直到上官鴻信的下體再次揚起，他便往那點慢慢摩娑。
「再說一次，你想要什麼？」
原本就因為沒怎麼吃東西而沒什麼力氣的上官鴻信已經精神不濟。
「說出來。」默蒼離猛地撞進去。
上官鴻信靠後面高潮了。
他細弱的聲音說著：「老師救我……」然後昏睡了過去。
默蒼離總算抽出性器，趴在上官鴻信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醒了？」
上官鴻信起身的時候，毯子也跟著滑落，露出他顯然是被徹底玩弄過的赤裸身軀，大腿內側還有東西流出來。
「你還沒走？」
「為什麼我要走？」默蒼離反問。
「做都做過了，我沒什麼可以給你的。」
「你還沒愛上我。」
上官鴻信嘆了口氣，頂著飢腸轆轆，打開冰箱拿起牛奶就喝，冰冷的感覺穿過腸胃，那並不舒服。
「做點什麼給我吃。」
為什麼？上官鴻信想反問，又在對方看白癡的眼神下放棄。
「冰箱沒有食材。」
默蒼離坐在凌亂不堪的沙發上，撐著臉頰問：「如果不打算再做一次，你最好去洗澡。」
「做什……你明明長著一張秀氣的臉，為什麼出口都是這些？」
「非常時期。食色性也，策天鳳沒教過你？」
「老師不是教那方面的。」上官鴻信耐著性子解釋，但還是進了浴室。
雖然他還是不曉得默蒼離跟進來是想做什麼。
上官鴻信任由花灑的自來水沖過自己身上的所有歡愛痕跡，拿起洗澡刷慢騰騰地清洗著自己的菊穴。
裡面一蹋糊塗，都是護手霜的油脂和腸液，但不見白濁。
「你沒有……」
「上官鴻信，下次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什麼意思？」
「要高潮跟求救的時候。」
「你要做什麼？」
默蒼離輕笑了聲，上官鴻信第一次覺得他是因為長相的關係才會看起來像冷笑，默蒼離拉著他剛洗好的手指，烙下一排牙印。
「笨。」
「……我要穿衣服了。」
聽見這句話默蒼離反而出去了。
不懂。
只是上官鴻信沒有詢問的欲望。
後來上官鴻信還是出門買了食材，做了簡單的消夜給默蒼離。
默蒼離也收起翅膀跟著出門，緊緊牽著他的手。
「聽說人類情侶是這樣。」默蒼離解釋。
明明長了一張跟策天鳳一樣禁慾的臉，為什麼做起這些事情這麼得心應手？
上官鴻信不想繼續思考，只覺得很累，被默蒼離搞得他沒時間思考下一步。
「你覺得我們不適合。」默蒼離忽然說。
「你沒有自覺嗎？」
「只是時間不對，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你都會愛上我，所以我不喜歡這個時間點。」
「真有自信。」
「是事實。」默蒼離吃完了上官鴻信煮的泡菜炒飯後，接著說：「你只看到表面，不知道內裡是什麼，盲目得可……憐。」
上官鴻信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明白，他不是要說「可笑」就是「可恥」。
「你可以不要這麼得理不饒人。」
「我不能。除非那樣你會愛上我。」
「至少你會和藹可親一點。」
「不需要。」
「你……為什麼那麼執著要我愛你？」
默蒼離對正在洗盤子的上官鴻信拋過去一個「自己想」的眼神。
兩個人微妙的同居生活於此開始。
本來每天都躺著，什麼都不想做的上官鴻信，每天早上都被迫面對性致高漲的默蒼離。
雖然上官鴻信總是被折磨到策天鳳的名字近在嘴邊，但默蒼離始終沒有射。
窗簾被打開。
人被拉出去。
今天的行程是賞花。
上官鴻信已經習慣被默蒼離拉著走的每一天。
花旗木、紫藤花、櫻花、薰衣草，明明感覺上默蒼離並不喜歡出門，然而他們就是走過了這些花卉盛開的地點。
一次又一次。
上官鴻信還是會想去死，但默蒼離隨時在身邊，他什麼也做不了。
就算躺在床上，也會被默蒼離拉起來做愛。
「有什麼意義嗎？」上官鴻信說的是默蒼離又不會高潮。
「你的問題讓我不能呼吸。」
反正一定不是好的意思。
「你為什麼喜歡策天鳳？」默蒼離問，在他們於生態園區散步的時候。
「老師是我的救贖，他那樣突然出現在我生命裡，我怎麼能不喜歡他？」
「你的陳述可以套用在我身上。」
「我一直想說，你太理所當然了。」
「是你自己說，你不知道為什麼要喜歡人，我在試著讓你喜歡我。」
「我不想喜歡誰。」
「為什麼？在乎一個人會阻撓你去死嗎？」
「會。」上官鴻信坦言。
「那就在乎我。」
「為什麼？」上官鴻信笑了起來，「你為什麼總想要救我？」
默蒼離又不回應了，只是牽著他的手開始做亂，在上官鴻信掌心刮搔著。
默蒼離總是這樣。
偶爾上官鴻信會很想問默蒼離為什麼要做一些他其實不會做的事情，可是又感覺問出口的話，默蒼離不會回答他。
那天上官鴻信看著手機上的日期，已經到要去看望老師的時候了。
他正要告訴默蒼離，卻發現默蒼離不見了。
上官鴻信留了字條，然後就前往母校，在策天鳳因俏如來墜樓的頂樓已經鎖起來了，策天鳳墜落的地方也有用風水石鎮壓著。
「老師根本不想跟愚蠢的我們為伍，又怎麼會做亂？」上官鴻信喃喃自語著。
他一回頭，卻見到默蒼離又飄在空中。
上官鴻信無奈地伸手，本意是讓默蒼離收起翅膀下來，但默蒼離卻拉著他的手飛往頂樓。
「你這次又想要我做什麼？」
「不需要。」
為什麼不需要呢？你已經要求我做了那麼多事情。
「上官鴻信，我累了。你太愛眼中的幻影，其他的都看不見。」默蒼離將上官鴻信放下地面，而自己坐在護欄邊緣。
那雙早上還追著吻自己的嘴唇冷冷說：「我要放棄喜歡你了。」
「你根本沒喜歡過我啊。」上官鴻信說，「看著幻影的明明是你，為什麼，總說是我不願意愛你？」
打從一開始的默蒼離說的就是以前和未來，從來不是現在。
現在的上官鴻信對默蒼離而言根本不具意義。
喀擦。
從樓下上來的人是俏如來。
「你來做什麼？」
「我……」俏如來躑躅著，但上官鴻信早就看見了他手中的花束。
其實上官鴻信也明白，俏如來當初那麼做是情非得已，他只是不能原諒。
上官鴻信從俏如來身邊走過，下了階梯，才看見默蒼離在看風水石。
他覺得有些尷尬，反而主動牽起默蒼離的手，默蒼離沒掙開也沒回握。
那天之後變得很尷尬。
默蒼離還是會用清冷的聲音叫醒他，但他沒再要上官鴻信跟自己做愛。
上官鴻信不自在起來，說來可笑，他居然一度想勾引默蒼離。
可是那是默蒼離，不再違逆本性的默蒼離。
「老師，要是我愛上別人，你會從我心裡消失嗎？」上官鴻信失神地問著空氣。
自然沒有人回答。
但是默蒼離怎麼辦呢？
上官鴻信不是真的笨，他知道的，默蒼離只是為了讓他活下來，才會強拉著他進行一般人所需的食衣住行性；而默蒼離說他累了，他不再做這些事了。
默蒼離彷彿一座雕像，常常一整天都沒做什麼。
這次輪到上官鴻信帶他去掃墓。
說是掃墓，其實也不過就是去靈骨塔一趟。
父親和母親都在這裡，霓裳則是樹葬。
「默蒼離……」
「哈啾！」默蒼離用沒被上官鴻信牽住的手揉了揉鼻子。
太過久違，上官鴻信都忘記他會打噴嚏這件事了。
上官鴻信遲疑道：「我……喜歡你也可以嗎？」
默蒼離看了眼兩人相牽的手，再瞅了眼上官鴻信，甩開他的手就走。
上官鴻信從那天起就不太對勁。
雖然這在默蒼離的掌握中，但不代表他喜歡，他就沒喜歡過什麼，一喜歡上就要一視同仁的割捨，或者被上天奪去，所以他不願再喜歡什麼。
但上神說除非上官鴻信愛上他，否則他無法轉世。
所以才有了一開始他嘴裡不饒人，導致上神直接把他扔到上官鴻信懷裡這一幕。
他也很煩這件事。
默蒼離其實不希望上官鴻信喜歡上自己這種人，可是他又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其實也只是藉口。
上官鴻信的欲言又止太過眼熟，這讓默蒼離無端焦躁，本來他不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可是上官鴻信很輕易就讓他失控了。
默蒼離靜靜盯著上官鴻信，上官鴻信被盯得發毛，才不再打掃已經亮得會反光的地板。
而且上官鴻信戒酒了。
這讓默蒼離少了點樂趣，欣賞上官鴻信酒後亂性的迷亂，彷彿會讓他空無一物的心臟開始跳動。
默蒼離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好半晌才說，「你想聽故事嗎？」
上官鴻信收拾好打掃用具後，坐到默蒼離旁邊，默蒼離拿著銅鏡倒向上官鴻信的肩膀，「我不想講了。」
「彌賽亞，是俏如來對嗎？」上官鴻信忽然說。
「跟你無關。」
上官鴻信自暴自棄地笑了笑：「那我算什麼？過渡時期的玩物？」
「你想詆毀自己，好得到什麼，天真得愚蠢。」
──默蒼離越來越像策天鳳了。
只是差在策天鳳不會這麼關心他。上官鴻信還不至於把兩人弄混，他只是覺得默蒼離的目的要是實現了，他就會消失了，那他身邊還剩下誰呢？
已經，誰都沒有了。
「我一直都不愛你的話，你要怎麼辦？」
「總有一天你會。」
默蒼離興致缺缺地說，然後閉上眼。
他又進入了那個人的夢境，第三十七次，看著他因為被自己放棄而崩潰而哭吼。前世的記憶太過清晰而霸道，導致他都想不起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終究毀了那個人。
上官鴻信，他能救嗎？
默蒼離知曉天道如何運作，所以上神把他丟進上官鴻信懷裡，懷抱著不該有的愧疚，他才開始救上官鴻信，可是這並不表示上官鴻信就會愛他。
哪怕有再多暗示造成的錯覺，都必然如此。
現在的上官鴻信正是從失去策天鳳到選擇追隨或悖逆策天鳳的過渡時期，就和夢中的雁王一樣，既不是那個仁民愛物的少年羽國之主，也非後來動亂九界的麻煩人物。
他只是正在蛻變的上官鴻信。
可是默蒼離也有軟弱的時候，比如相處之後，他用盡一切手段留在人世的青年，正在朝他走來，然後默蒼離便有點、只是一點點，不想離開。
在山河動盪下，墨家鉅子到底有沒有愛過他的首徒，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可如今，相較於當年，世界已算和平，愛或者不愛都更為重要。
「上官鴻信，我累了。」
「好好休息。」
默蒼離緩緩睜開眼，給了他一個難得平靜而無關情欲的吻。
「我想離開了。」默蒼離說完，就消失在上官鴻信眼前。
上官鴻信還來不及道別。
故事本該完結在這裡。
如果是一齣電影，也該出現工作人員名單了。
上官鴻信想，可能差一點點、只差咫尺，他就要喜歡上默蒼離了。
他開始睡不好，也有去看醫生，只是沒能痊癒。
他開始回到校園進修，可是那裡沒有策天鳳。
最後他看著學弟蒼越孤鳴被奉天霸凌，俏如來上前想解圍，卻被推開，和當年的事情有百分之一的相似。
老師，這次我可以靠近你了嗎？
「要是我跳下去，你就放開蒼越孤鳴？」
「我就賭你不敢跳！」
「學長！」
坐在圍籬上的上官鴻信笑了，張開雙手往後倒。
老師，我要去找你了。
上官鴻信閉上眼，腦子裡想到的卻不是面容模糊的策天鳳，而是那個老是害他要掃羽毛的嘴毒天使。
「呵，默蒼離，再見。」
──唰啦的破空聲。
著地的速度被放慢了非常多。
上官鴻信睜開眼，只見默蒼離難得表情複雜。
默蒼離抱著上官鴻信緩緩落地，接著說：「垃圾不落地。」
「那你當我的垃圾桶吧，默蒼離。」
「哈啾！」
上官鴻信說完話後，不斷親吻著默蒼離，直到默蒼離把他丟在家裡的床上。
「要射的時候喊我的名字。」
「你以前也這樣說過，為什麼？」
「因為我會抱住你。」
上官鴻信全身一僵，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而默蒼離在吻到他之後，化為羽毛不見了。
他還是愛上默蒼離了，果真只是時間的問題。
上官鴻信縮起身子，輕聲說：「老師，我喜歡上默蒼離了。」
家門忽然被打開，上官鴻信走出房門，只見默蒼離站在那裡，咕噥一句：「天是故意。」
上官鴻信奔上前去抱緊他，不斷說著：「我喜歡你。」
默蒼離頓住，輕輕拍撫著上官鴻信。
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讓上官鴻信知道，他就是策天鳳。
「默蒼離，我……」
「哈啾！」
上官鴻信拿面紙替他的臉擦乾淨，然後問：「我怎麼稱呼你比較好？我希望是我專屬的稱呼。」
默蒼離靠在上官鴻信耳畔低聲說了什麼。
隨後，上官鴻信紅著臉訥訥一句：「……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