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後來的人們(一篇大綱文)

金光布袋戲同人‧北冥觴X飛淵、北冥異X北冥華


  北冥華拉著北冥觴出現在飛淵面前的時候,飛淵還無法相信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她捏了捏北冥華的臉頰,北冥華忍不住說:「你這個蠢女人,你以為夢裡就不會痛了嗎?」

  北冥觴架住北冥華,大喊著:「冷靜啊!」

  這一喊,驚動了正在外頭守著的北冥縝和硯寒清。

  當北冥縝小心翼翼地揭開帳篷的時候,他只看見飛淵一個人到處比劃著什麼。

  

  飛淵想了又想,還是將這一段刪掉了。

  這原本該是團圓的時節,她也想編寫點快樂的情節,但是每每想到快樂,她就會想起北冥觴。

  北冥觴對她來說是永遠的殤,未能圓滿而哀絕亡故的愛情。

  所以就算無情葬月跟她說,寫出她心目中的圓滿,讓筆下的人物代替自己得到幸福,或許也能是一種治療;飛淵還是認準了自己做不到。

  飛淵把自己縮在床上想了許久,才決定再去找無情葬月,然而她卻始終走不到無情葬月的住處,她生氣地一跺腳,地面便裂出一條偌大的縫隙。

  「啊不是,我哪有那麼胖!」飛淵大叫著,眼看縫隙灌入了水,她極目遠望,看見一片海水洶湧而來,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海水已經將她淹沒。

  飛淵長長的捲髮隨著海水飄起來,她趕忙閉上雙眼,卻感覺到唇上有著與海水不同的觸覺,她錯愕地瞪大雙眼,只見她朝思暮想的面容正死死壓在眼前。

  她一開始用力掙扎,到後來,終於有餘力想,用力朝眼前的北冥觴乎了一巴掌。

  北冥觴雖然因為海水阻力而沒受傷,到底也是被嚇到了,他急急忙忙大叫著:「華兒,這跟你說的不一樣!」

  北冥華生氣地從大石頭後面出現說:「皇兄,話又不是我講的!」

  看他們「兄友弟恭」的模樣,飛淵瞪著眼睛說:「誰能告訴我現在是?」

  接著她就看見了自己親愛的老爸敖鷹打飛了北冥觴,接著緊緊抱住自己。

  「爹親不打算把你交給那種輕浮的男人!」敖鷹說。

  飛淵想了想後說:「阿觴可以入贅啊。」

  「入贅也……」

  「誰說我皇兄要入贅了!我皇兄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北冥華叫道,但實在不敢靠近敖鷹。

  好不容易游回來的北冥觴推了推北冥華的肩膀說:「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

  北冥華嘟著嘴,不滿地游走後,飛淵才注意到他們的腳都變成了魚尾巴。

  不過現階段最要緊的事情是處理好即將打起來的敖鷹和北冥觴。

  

  北冥華游啊游的,總算嗅見了熟悉的氣味──酒味。

  他無奈地游進亭子,拉起那個頹喪的傢伙,大吼道:「北冥異你這個大笨蛋!」

  北冥異抬起頭,紅著眼眶看了北冥華很久,接著才抱住北冥華的身體說:「二皇兄,你原諒我了嗎?」

  北冥華彤著臉吼道:「誰、誰要原諒你啊?不是說好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嗎?你怎麼搞成這樣子?」

  北冥異委屈著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了。」

  「什麼不知道!大家都說霄王賢明,你是假聰明的啊?」

  「我只是想佔有二皇兄,才總是假裝自己很聰明,實際上愚笨得很。」

  「佔、佔有什麼的!我就知道飛淵的本子寫的都是真的!你果然對我──」北冥華說著,就想游走,卻被北冥異死死箝制著,北冥華牙一咬,用力推開北冥異,不料北冥異就這麼跌在地上哭。

  北冥華尷尬地站在原地抱胸,斜睨著他說:「別裝死喔,早就知道你最會裝哭了。」

  北冥異跪著爬了幾步,才抓住北冥華的衣襬,「二皇兄才別裝死。」

  「什麼裝死!本皇子是真死了好不好?」北冥華一邊拉扒著自己的衣襬,一邊氣惱著。

  北冥異咕噥著:「可是我沒很用力啊。」

  「你又轉到哪裡去了?鬆手!北冥異!」

  「我對你的第一次,明明很小心,怎麼會死呢?」

  「你你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

  北冥異輕輕扯著北冥華的袖子說:「二皇兄,這次就別走了好不好?」

  「這又不是我說了算的。」北冥華嘀咕著。

  「二皇兄,這次又是放心不下什麼事情才回來的?」

  「……還不是你。」

  「我怎麼了?」

  「你天天在我牌位前哭,吵死了。」

  

  士心看著眼前倒灌成災的海水,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士心哥哥,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士心低頭看了一眼在吃包子的蒼蒼,摸了摸他的頭。

  「人啊,總想回到過去,倒轉一切,可是周而復始的生命如隔朝的花,是不可能相同的。」

  蒼蒼點了點頭說:「所以丹陽師叔也沒辦法回來。」

  「所以輔士也沒辦法回來。」

  士心坐在蒼蒼身邊,兩人看著海洋發呆。

  他們都還太年輕,對於愛恨別離都還不那麼清晰,所以才能不被誘惑。

  不過也說不好能見到最思念的亡者,對生者來說是不是救贖。

  所以蒼蒼和士心沒有嘗試。

  他們只是等著剩下的人將法陣圓滿。

  

  無情葬月抵達海境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當時整個皇城正為了霄王殿下不明原因倒下而鬧得不可開交。

  見過欲星移以及北冥封宇後,無情葬月來到霄王府,將用北冥封宇心頭血做藥引的喚魂香點燃。

  

  後來人們都說那是道域和海境共同的災難。

  

  當北冥華聞見香氣的時候,他說:「我要走了。」

  北冥異還緊緊攀著他不肯放,像個小孩子一樣。

  北冥華無奈地說:「你那麼想被我拉進地獄啊?」

  「是地獄也沒關係,跟二皇兄在一起的話,我哪裡都去。」

  北冥華彈了北冥異的額頭說:「胡鬧。」

  

  後來的人們也說,如果不是海境霄王和道域仙舞劍宗宗主,他們逃不過這場災難。

  然而沒人知道,要推開心愛的亡魂,要耗費多大的心力。

  沒人知道他們只是受命運作弄而擔當了拯救蒼生的位置。

  法陣完成前,北冥觴給了飛淵最後一個吻,說:「你就去嫁給世界上第二好的男人吧。」

  北冥華和北冥觴,都沒捨得傷害這兩個以自身的血為引,保護兩界眾人的愛人。

  儘管這是他們唯一一次奪舍重生的機會。

  北冥華說:「你做得很好了。」

  北冥觴說:「我知道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一定是令尊,所以,你放心嫁給世界上第二好的男人吧。」

  而敖鷹只是嘆息。

  他當然知道仙舞劍宗和海境聯合的護境大陣是怎麼回事。

  

  那年中秋,飛淵和無情葬月去了一趟苗疆;而北冥異則把兩個還在鬧彆扭的人,頭碰頭互撞了下去。

  後來的人們只知道,海境和道域的那年中秋,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