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金光布袋戲同人‧赤羽信之介X神蠱溫皇

  • 客單



  人人都喜愛春光盎然,不過作為一個樂於享受四季的日本人,赤羽信之介對於四時更迭,倒是有另一番心得,赤羽信之介朋友不多,主要都是西劍流的同志,上杉龍矢野也是公務往來,如果不是祭司選擇侵略中原,他應該亦不會有那麼多因緣。

  儘管他認為懺悔當時的各項決定是必要的,然而追悔不及下,承受當時決定的後果,也是他需要接受的果報。

  不曉得是因為盛朝大量僧侶東渡而打下的底子,還是因為第二次前往中原時,和俏如來相處的時間長了,赤羽信之介想事情時也會偶爾夾雜一些佛家詞語。

  但這樣說起來,神蠱溫皇或許就算是他的業了。

  赤羽信之介搖了搖頭,搖晃從冰窖取出的梅子酒,開了泥封,倒一碗沁涼,正要飲下,卻依稀聽見那人調笑的聲音:「哎呀,赤羽大人原來也會飲酒啊?」

  他閉眼隨著夏季的薰風咕噥了一句:「小氣。」零碎的發音如夏季的冰一般消散。

  神蠱溫皇這個人,要是沒懶到直接熱暈,此刻應該正在泡冷泉吧。

  東瀛和中原雖是一海之遙,但四季更迭也差得不多,傳說要是到了高砂,那才是真熱。

  赤羽信之介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此時的東瀛雖然無法說是靖平,不過還是能稍微擠出點時間品酒的,不若在中原的時候,但在中原、尤其苗疆的時候,與其說是忙,倒不如更多說考慮到某人善用蠱術。

  畢竟溫皇大飯店的菜品實在……呵呵。

  「赤羽大人真是小氣啊,都不願意等等溫皇。」

  赤羽信之介斜睨一眼趴在緣廊上的幻覺,忽然覺得頭疼。

  還有一個不願意飲酒的原因是,一飲落甘醴,微醺的滋味,總讓他想起神鼓溫皇這罈烈酒。

  想起上次還曾經收到從對方而來的奇怪種子,看見了更多奇怪的幻覺。

  赤羽信之介不由得懷疑,神蠱溫皇這懶蟲早早做了酒,在遙遠以前,便讓他飲下。

  

  

  說起來,赤羽信之介在神蠱溫皇面前從來不曾鬆懈,別說入睡這麼私密的事情,就是神思稍微困頓、迷離,都不曾有過。

  「赤羽大人真小氣啊。」

  雖然當時的情境稍微示弱一下,可能就會少掉小命,但神蠱溫皇還是忍不住喟嘆著這句話。

  如果寄送能壯陽的藥酒過去東瀛,赤羽大人能否懂我的真心?

  「無論主人想做什麼,都收手吧。」鳳蝶冷冷道:「赤羽先生是不會理解狐狸精的思維的。」

  「哎呀,鳳蝶,我不記得曾經教你這樣說話啊。」

  鳳蝶哼了一聲,端茶走了。

  神蠱溫皇想了想,還是把千雪孤鳴之前替鳳蝶埋的女兒紅挖出來,裡面原本的酒,早已被神蠱溫皇換成了酒蠱,他一邊想著怎麼樣才能把這酒蠱送到赤羽信之介嘴裡,一邊聽見鳳蝶說,有從東瀛遠道而來的貴客。

  哎呀。

  

  赤羽信之介覺得很無言。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他就不該喝下神蠱溫皇給的酒。

  也許是離別時間長了,以為這個人真有幾分良知要敘舊,結果他要喝的片刻,眼前的男人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臂彎,弄了一個交杯酒的姿勢。

  赤羽信之介一時不知道該先浪費美酒還是、「佳人」。

  那雙上頭擦了藍色眼影的狹長眼眸漸漸變得澄黃,一開始赤羽信之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誰知一道陡升的白煙過後,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藍色大蛇。

  赤羽信之介並非省油的燈,他立刻想通這是神蠱溫皇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酒醉的模樣而鬧的幻術。

  「神蠱溫皇!」赤羽信之介忍著溢出來的怒氣吼道。

  神蠱溫皇看著難得有些醉的赤羽信之介,撐著臉頰,袖子滑下手肘,嘴角勾起笑意。

  「美人如斯,愉悅啊。」

  他又喝下一罈「借」來的風月無邊,隔著矮桌,湊近赤羽信之介耳邊無聲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幻境中的赤羽信之介摀著發燙的耳朵,用赤鳳舞天流斬下蛇頭的氣勢,掐住神蠱溫皇的脖子,瞇起還有些血紅的眼睛:「別鬧。」

  「只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不愧是赤羽大人。」

  「踐踏其他人的好意,就是你的誠意嗎?」

  「好意啊……」神蠱溫皇低頭笑了,赤羽信之介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挑起他的下顎,只見那對眼眼波流轉、媚眼如絲。

  赤羽信之介狠狠吸了口氣,「你又在酒裡放了什麼?」

  「赤羽大人,只是因為想與溫皇共飲,才遠渡一海之遙,來到這裡嗎?」

  「回答我!」

  「不考慮,共度春風……」

  「現在是秋天,不要在我耳邊吹氣!」

  「赤羽……」神蠱溫皇的聲音漸漸低緩下去,尾音拉得長,弄得有幾分示弱討好的意思。

  赤羽信之介實在受不了又被這樣挑釁,驀地咬住神蠱溫皇的嘴唇,神蠱溫皇沒想到赤羽信之介會在此時反擊,倒也順勢任之。

  翻了的矮桌、倒了的酒甕,醇烈的酒液滑出迤邐一地,也染上神蠱溫皇髮絲。

  赤羽信之介挑開神蠱溫皇深藍色的髮絲,叼咬其下的喉結,神蠱溫皇用氣音說:「赤羽大人醉的速度,真叫人愉悅。」

  赤羽信之介惱怒地直接劈了神蠱溫皇一身華服,神蠱溫皇卻在笑,笑得欠揍。

  「你到底醉了沒有?」

  「這個,赤羽大人說呢?」神蠱溫皇用手肘撐起身子,挺身將赤裸的胸膛蹭上赤羽信之介。

  後來的事情,赤羽信之介不記得了。

  他只覺得頭疼得要死,早知道就不跟神蠱溫皇拚酒了。

  赤羽信之介信步在神蠱峰閒走,看見風景最宜人之處,神蠱溫皇趴在躺椅上,懶懶地盯著赤羽信之介的臉。

  赤羽信之介不知怎麼地,竟有被蛇信舔過的感覺。

  他佯裝不在意地走到神蠱溫皇面前,用扇子戳了神蠱溫皇的腰,「你怎麼不躺著了?」

  神蠱溫皇隨之漫出一聲婉轉呻吟,嚇得赤羽信之介差點掉了扇子。

  神蠱溫皇委屈道:「昨夜赤羽大人那麼大,把溫皇弄得……現在都疼。」

  ……哈?

  赤羽信之介忽然想轉頭就走,又想著配合演出也可以,就這麼托起神蠱溫皇、將他抱在懷裡。

  「喔?哪裡大?」

  本來想說:掐著他脖子的力氣太大,害他酒醉後吐得喉嚨發疼。

  不過神蠱溫皇卻一反常態,輕輕啄了赤羽信之介的嘴唇。

  他們可能還醉在夏天裡的薰風,忘了已經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