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掌紋(限)

霹靂布袋戲同人‧元君X襄君


  恨潮生是被貓的叫聲吵醒的。

  他原本在亭子裡趴著就睡著了,倦怠地揉揉眼睛,看向不遠處一身白的襄君,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卻不知道為什麼動物緣特別好的襄君,今天也被一群貓圍著。

  有的貓在撓他的衣襬、有的貓試圖跳進他懷裡。

  那個說願意幫助自己的人,看上去更像需要幫助的人。

  恨潮生單手撐著臉,就是看著他笑。

  「……恨潮生。」

  恨潮生看著人被貓圍著狂叫,總覺得這畫面很有趣,以至於他回襄君的時候太遲,襄君的臉已經更冷了。

  「襄君,你需要幫忙嗎?」

  「有什麼好笑的?」

  看襄君是真的要生氣了,恨潮生趕忙走過去,什麼也沒做就成功驅散了貓群。

  「沒有啊,我本來就這個臉。」恨潮生理直氣壯著。

  恨潮生原就天生芙蓉面,遇上襄君後,眼角又總是上揚,看上去比初見時更多了可親近的氣息。

  襄君從來拿元君沒辦法,再難的事情也會為元君做到。藏淵閣的人都有這項共識。

  「既然你沒存了其他心思,何以什麼動物都避著你走?」

  「唔,所以襄君看著我,也沒起過什麼別的心思?」

  「恨潮生,不要動手動腳的。」襄君想拍開恨潮生搭在他肩上的手,恨潮生卻反手握住他的手。

  「這不叫動手動腳,這是毛手毛腳。」恨潮生一臉認真。

  「……算你有自知之明。」襄君無奈地想拉開手臂、讓恨潮生自己放手,恨潮生順勢在少了手臂阻礙的狀況下,傾向襄君,啄了一口。

  「要怎麼做襄君才會喜歡我啊?」

  襄君一時無語,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我沒有不喜歡你。」

  恨潮生笑說:「可是我很貪心。」

  「放手。」

  「不放。」恨潮生又要吻上來,襄君用另一手擋住了他的下顎。

  「你又怎麼了?」

  「我覺得,既然動物都喜歡你,你應該也會是個好父親。」

  「這跟你對我動手有什麼關係?」

  恨潮生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我想看你的手相。」

  面對總是跳躍思考的恨潮生,襄君也漸漸習慣了,他嘆息著任由恨潮生拉走他的左手。

  恨潮生仔細看著襄君的掌心,指尖在掌紋上游走,帶起一陣搔癢,襄君下意識想收手,恨潮生似乎沒察覺到,或者是故意的,被扯動、踉蹌幾步就摔進襄君懷裡。

  「事不過三。」襄君說。

  「喔,所以我還有一次親你的機會?」

  「天氣很熱。」也沒明確說可以還是不可以。

  「是啊……」恨潮生空著的那手輕輕碰著襄君的臉頰,「要是可以欠一輩子就好了。」

  襄君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看著恨潮生,待得恨潮生似乎總算摸夠了、要收手時,襄君轉而勾起恨潮生下顎,吻上那總說不出真心話的唇。

  「我不想跟你糾纏兩輩子。」

  「意思是你不想再遇見我了?」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你能坦白一點。」

  「欸?」恨潮生失笑,「我坦白什麼你都能接受嗎?」

  「我不知道,但我盡力而為。」

  「襄君都不懂哄人的。」恨潮生誇張地嘆氣,「雖然這也是你的優點,你不會勉強自己迎合我,所以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既然知道,就不要輕易再用會耗損命元的術式了。」

  「……沒辦法啊,這樣比較快嘛。」

  「恨潮生。」襄君出聲警告。

  「但有襄君在的話,我不至於會丟了命。」

  「你……為什麼總要這樣?」

  「喏。」恨潮生退開一點距離後,把兩人的左手上翻並在一起。

  「你想說什麼?」

  「你看啊,你的姻緣線跟我一樣短而沒有分岔,所以我會期待你有一天說你喜歡我。」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

  「真不解風情。」恨潮生咕噥著,「你這樣難怪只有我敢跟你講這種話。」

  「恨潮生,」襄君看著仍舊低頭研究著兩人手相的恨潮生,「抬頭。」

  「嗯?」恨潮生順從地抬頭,已被十指交扣,還不及做出反應,已經被襄君吻住了。

  襄君的吻雖然不像自己那樣蜻蜓點水,卻也生澀得緊。恨潮生想著,便摟住襄君的腰,側過臉方便加深這個吻,襄君被恨潮生的唇舌磨得沒辦法,張開嘴任由對方掠奪。

  「襄君,你不要引誘我啊。」恨潮生微微瞇眼,拇指抹過襄君下唇的晶瑩。

  「作賊喊捉賊。」

  「我不是引誘喔,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且,我很克制了。」

  「你有克制的時候?」襄君顯然不信。

  「對你的事情,我從來都是克制的。」恨潮生呼出一口氣,「你這樣,我恐怕看不見你為人父的一天。」

  「我沒成家的打算。」

  「我希望你成家啊,」恨潮生抿了抿唇,「我想看到跟襄君很像的孩子,然後讓他喊我亞父。」

  「你到底在說什麼?」襄君一皺眉,恨潮生就伸手戳向他眉心。

  「既然你沒辦法喜歡我的話,給我一點錯覺和遐想也好,我希望你有孩子,也許流有你血脈的孩子也稱我父親的話,我就能看開一點了。」

  「你這個人真的是。」襄君逼近還在笑的恨潮生說:「你要迴避到什麼時候?」

  「嗯?……你靠太近了,襄君,這樣我會忍不住親你,可是我只剩一次機會,我想欠著。」

  「讓你說你喜歡我,很難?」

  「別說出來啊。」恨潮生全身無力起來,「我真的很克制了,你一說我就會衝動行事。」

  「你想做什麼?」

  恨潮生雖然在笑,神色卻是落寞的,襄君說:「要是我也幫你呢?」

  「這種事也可以幫的嗎?」恨潮生垂眸,「不要對我這麼溫柔,你對懿君就不會說這種話。」

  「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起落花朝?」

  「嗯,為什麼呢?」恨潮生無所謂地聳聳肩,卻被襄君拉往自己房裡。

  一路上恨潮生都在想辦法讓襄君說話,對方絲毫沒有回應的意思。

  房門落鎖的聲音過後,恨潮生被拉到床邊坐下。

  「襄君,這是?」

  「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怎麼做?」

  「……我說了就會實現嗎?」恨潮生定定地望著襄君。

  「我說過我會幫你,任何事。」

  「襄君……」恨潮生摟住眼前人的腰說:「我不溫柔喔。」

  「我知道。」

  恨潮生雖然不懂為什麼襄君總是這樣好說話,但還是開始解開他的衣服,露出被隱藏著的肌膚。

  ──被破入的時候,要說痛也不是,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襄君帶著恨潮生留下的滿身吻痕,看著說不會溫柔以待的恨潮生輕咬著唇,便放軟了腰,迎合起恨潮生的進入。

  「襄君還好嗎?」恨潮生低下頭來磨蹭著襄君鼻尖。

  「不是說不溫柔?」

  「可是我怕你推開我啊。」恨潮生輕聲抱怨,「要是我從此雄風不振,怎麼辦呀?」

  「我負責。」

  「啊?」

  襄君蹙眉摟住恨潮生吻上去,那個經常對自己毛手毛腳的人,在自己的真心面前,遲疑得令他心疼,他試著想說出恨潮生最需要聽到的話,卻總是卡在喉頭就死絕。

  他能說的只剩下:「我只會有你。」

  「襄君明明有潔癖,還這樣縱容我?」

  分明還沒全數沒入的性器誠實地將襄君脹得很難說話,「你想問的、真的、是這個嗎?」

  「聽說,膝蓋可以碰到肩膀喔?」恨潮生顧左右而言他。

  本來想拆開恨潮生的偽裝,不想卻要聽他調戲言語,襄君沉默地鬆開抱著恨潮生的手。

  「生氣了?」恨潮生討好地吻了吻襄君的額頭和眼角。

  「你平常不是這樣說話的。發生什麼事了?」

  恨潮生搖頭,「沒什麼。」

  謊言,與謊言,還是謊言。

  襄君嘆息著,原來就算裸裎以對,恨潮生依然不會說真話。他頓時有了想離開當下的心情。

  「……還繼續嗎?」

  襄君安靜了很久,久到恨潮生開始抽身,他才緊緊抱住恨潮生。

  「襄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沒有勉強自己,我只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說出你想聽的話。」

  「好難得襄君說這麼多。」恨潮生愛憐地蹭上一個撒嬌的吻,「如果我能讓你懷上就好了。」

  不理會對方的調情,「你不難受嗎?」襄君試著收縮穴口,恨潮生本來已經只剩蕈頂還沒出來的陰莖隨之脹大,恨潮生倒抽一口氣。

  「難受。你要多心疼我一點。」

  襄君自然回不了這種調戲,只能按著恨潮生的後腰,試圖將亢奮起來的慾望再次嚥入。

  恨潮生難得配合地挺腰,這次沒有再停下,緩慢而堅定地插到深處。

  等了少頃,襄君比較適應被撐開的感覺後,恨潮生才律動起腰,一開始是不太順利的,畢竟恨潮生房裡可供潤滑又沒什麼副作用的膏藥很少,襄君不斷放鬆自己,眼見恨潮生還是沒有如一開始所說得粗暴,襄君下定決心,靠在恨潮生耳邊說:「你顧著自己,就是考慮到我。」

  聽懂襄君的意思,恨潮生輕聲問:「真的要這樣勾引我嗎?襄君。」

  「……囉嗦。」

  「真的生氣了嗎?」恨潮生放下心來,總算順從想貫穿襄君的慾望,抽插起還稚嫩著的肉穴。

  雖然因為雙方都不熟練,襄君除了喘息以外,原本並沒有多少快感,是恨潮生留意到後,換了一個姿勢,一邊套弄起襄君幾乎無動於衷的陰莖,一邊加快了操幹的速度。

  襄君隱約想起來,剛認識恨潮生的時候,對方總喜歡灌他酒,似乎有一次他醉醉醒醒間,看見恨潮生就近在咫尺張口說了什麼。

  那時伴隨而來的奇異快感,如今總算有了答案。

  「你之前趁著我喝醉,是不是做了什麼?」

  「現在不是興師問罪的好時機喔。畢竟無論那時候做了什麼,現在都做得更多了。」恨潮生猛地插到底,襄君的呼吸頓時破碎起來,只能張口獲取更多的空氣。

  他總以為恨潮生會藉機吻他,但是恨潮生沒有,大概是還牢牢記著只有三次這件事。

  「恨潮生……」

  「嗯?」

  「……不准停下來。」說出這句話大約是襄君的極限了。

  明白這點的恨潮生呼出一口氣,乖順地用力插幹起襄君,床板因此發出了頻率更加密集的吱呀聲。

  直到意外磨過讓襄君腰軟下來的敏感軟肉,恨潮生知趣地專門操幹那處。

  襄君總算從緊咬的唇齒間溢出呻吟,恨潮生受此鼓舞般,更大力衝撞起來。

  「襄君,我還想聽,你多叫點?」

  原本臉皮就薄的襄君被臊得臉紅,硬燙的性器更是在恨潮聲逐漸粗魯的擼動下射了出來。

  襄君大口喘息著,明明後穴開始不安分起來,恨潮生卻抽出陽具,把襄君抱起放在大腿上。

  「怎麼了?」

  「我想看你主動。」恨潮生無辜地說,並用賁張挺直的孽根蹭向剛吐出白濁的柱身。

  「……得寸進尺。」

  襄君說是這樣說,還是伸手扶著恨潮生的昂揚,緩緩坐下去,感受著體內再次被寸寸破開,艱難地上下動起腰。

  恨潮生著迷地看著襄君,配合地挺腰,再次把人從無感期幹到高潮。

  等人把精液射進體內,襄君才開口:「你很矛盾。」

  「我說過了,面對襄君,我向來克制。」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露出真面目?」

  恨潮生想了想,撤出安分下來的慾望,緊抱著襄君,擱淺在他肩頭說:「我想還是不要好了。」

  「為什麼?」

  恨潮生輕輕搖頭。

  ──我怕你跑。

  恨潮生停歇了會兒,才抱起直不起腰的襄君去浴池,手指探入被操軟的穴裡將自己的東西取出來,並給人清洗徹底。

  回房後,等到恨潮生在身邊睡著,襄君才張開假寐的眼,情不自禁對著恨潮生吻了又吻。

  他總算聽見恨潮生在清醒時沒能說出口的話:「別給我太多希望。」

  襄君喟嘆著,拉起恨潮生的左手,吻上生命線的位置。

  「然而是你先讓我明白何謂渴望。」

  窗外的貓群仍在叫喚著,襄君卻沒捨得放手去理會牠們,看著恨潮生不安穩的睡臉,心想這種心情,除了薦枕以外,到底還能怎麼表達,直到忍不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