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一葉知秋

金光布袋戲同人‧風逍遙X無情葬月X風逍遙

  • 布可一世02的無料。
  • 看完麻煩幫我填個問卷,問卷在最後面。





  「一、二、三──木頭人!」

  岳飛溟從童年開始便一直都待在修真院裡,進入修真院以前的事情他幾乎都不記得了,而且岳萬丘也沒有其他子女與他相伴,是故岳飛溟對一般同齡孩子玩的遊戲都不太了解,今天也是別人講了規則給他聽,他才第一次知道有這個遊戲。

  他在樹洞裡等了很久,但是都沒人找過來,他心想,鬼一直都沒找到他,這樣就是他贏了吧!不過他忘記問這個遊戲的時間限制是到什麼時候了。岳飛溟縮在樹洞裡,摩擦著自己的雙手,原本就因為練劍而發疼的手指如今則被凍紅了,他凝神細聽,卻始終沒有前來的腳步聲,他只得繼續抱著膝蓋,聽風吹聲一陣一陣,不多時便倦得睡了過去。

  「喂,醒醒。」

  岳飛溟在一個冷顫後醒來,茫然地望向洞口,有人蹲踞在那裡、單手撐著洞緣,擋住了月色,岳飛溟眨了眨眼睛,腦子還是不太清醒,卻因為一時失神,環抱著雙膝的手鬆懈了,膝蓋便倏地滑了開,他趕忙要穩住身子,然而腿腳已麻,他只能堪堪來得及扶住身邊的地面。

  「哈……哈啾!」而揚起的灰塵讓他打了個噴嚏。

  「……唉。」在洞口那人拉了拉脖子附近,扯下一條仍帶餘溫的圍巾扔到岳飛溟腹部。

  岳飛溟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地取了圍巾,才訥訥道:「大哥?」

  「還記得我這個大哥啊?盈曦看你錯過晚餐都沒回來,只想著要出來找你,結果昊辰也跟著在附近亂找,差點趕不上門禁了,還以為你被魔神仔抓去當契子。怎樣,站得起來嗎?」

  岳飛溟按了按自己的小腿,只有一種許多螞蟻啃上來似的麻感,他嚥了幾下,讓喉嚨順暢一點後才道:「門禁,過了嗎?」

  「早就過啦。」風旺財無奈道,伸手向岳飛溟道:「你先到洞口吧。」

  他握住風旺財的手,往前行了些,直到碰到出口邊緣才停下。風旺財放手便往後一躍,落在樹枝上,挪了挪腿腳,乾脆坐了下來,小腿垂在空中晃啊晃的。

  「大哥……抱歉,連累你們了。」

  原本仰頭數著星星的風旺財側過頭來,接著捏了捏岳飛溟的臉頰,瞇起眼問:「不會說話還亂說話的是不是這張嘴啊?」

  「可是……」

  「哪有什麼可是。」風旺財鬆手,接著又繼續看著夜空,續道:「盈曦跟昊辰都被我趕回去了,他們不會被處罰。」

  「但大哥……」

  「大哥什麼大哥?」風旺財低頭望,接著皺起眉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爬這麼高了。」

  「我在高處的時候,他們一般找不到。」

  「他們又打你了?」風旺財拉過月飛溟的手,也不管對方阻止,便將岳飛溟的袖子往上拉,並沒有他預期中會看到的青紫──岳飛溟以往被打時,習慣用手臂擋著頭,因此那裡總是受傷最嚴重的地方之一。

  「沒有,他們說,要跟我玩。」岳飛溟收回自己的手,一邊重新綁著被風旺財扯鬆了的袖套,一邊說。

  「玩?」風旺財皺眉道,他不是不希望岳飛溟有新的朋友只是……「那你爬那麼高幹嘛?」

  「他們說要玩『一二三木頭人』,要在鬼說完『一二三木頭人』之前躲好,不可以被找到,被找到的人要當鬼。」

  風旺財愣了愣,一時不知道回什麼好,看著岳飛溟又抱著膝蓋垂頭喪氣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定是他們太笨弄錯遊戲玩法了。」接著一躍,穩穩落在樹枝上,伸手向岳飛溟,「腿應該不麻了吧?我教你正確玩法。」

  岳飛溟看著月光中的風旺財,握住了對方的手。

  

  

  

  生日那天一定會發生好事,無情葬月年幼時,曾經對此深信不移。

  所以那時候,他才會接受那些人的邀約,一起玩遊戲,儘管他其實在看到風旺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否則不該是風旺財找到他,但是大哥卻跟他說,是那些人太笨弄錯了玩法。

  因為是大哥說的,所以他全盤接受、深信不疑。

  在那個只有他和大哥的夜裡,岳飛溟在想,如果二哥和盈曦也在就好了,四個人一定比兩個人有趣吧,但是能獨佔大哥,又讓他覺得有些開心,所以他決定至少這個晚上結束以後,他再去約二哥和盈曦一起玩。岳飛溟懷揣著與欣喜矛盾的負罪感,度過了進修真院以來第一個稱得上開心的生日。

  然而在他來得及找盈曦與二哥一起玩這個遊戲以前,二哥帶著他們去看了月輪花,月輪花的樣貌,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和那個晚上、大哥背著月光向他伸手的畫面一起放進了心中的寶箱。

  他們回來以後,面對的是修真院慘案,緊接著道域內亂,他們四人一起離開家鄉,此後,他們成為風中捉刀、荻花題葉、玲瓏雪霏以及無情葬月。

  月輪花的妍麗彷彿耗盡了他們一生的美好,在見過月輪花以後,便半點好事也不曾發生過,所有事情都只是每況愈下,他們四人就這樣在茫茫大海的孤舟上載浮載沉,維持著緊繃的平衡,擔憂著只要一時不慎便會滅頂。

  無情葬月看著眼前的琴,手指不住越來越靠近琴弦,卻在即將觸碰之際,指尖一顫,收了回來,不久後,風中捉刀打開門進來。

  「月?怎麼只有你在這裡?雪和花癡呢?」

  「……雪的琴,弦斷了,二哥去找琴弦。」

  「喔,那雪呢?」

  無情葬月低頭不語,風中捉刀放下兩罈酒道:「本來想說大家一起喝個酒,結果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在是怎樣?」

  風中捉刀也察覺到最近幾人間的氛圍越來越奇怪了,第一次問沒得到無情葬月的回答,還以為只是無情葬月忘了提或者不知道玲瓏雪霏的行蹤,第二次無情葬月還是沒有回答,他便知道這兩人大概又出什麼狀況了,風中捉刀在心裡嘆了口氣,轉向那把琴弦不全的琴。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月,你會彈琴嗎?」

  其實是學過的。但無情葬月沒有這樣回答,他只搖搖頭反問:「大哥你會嗎?」

  風中捉刀笑了笑,一臉得意地在琴前的椅子上坐下道:「稍微在別人上課的時候偷學了一點,」接著轉向無情葬月,將食指豎在唇間、眨了下右眼,「這是祕密喔。」

  無情葬月聽見了喀的一聲,心中那為了不被奪走內中之物而封鎖的箱子被打開了,將此刻的琴聲以及風中捉刀的樣子,完整地收了進去。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祕密。

  他們好似回到了一切都還沒走樣的夜晚。無情葬月不由得有了這樣的錯覺。

  沒有花、沒有雪,只有風和月。

  並不是花和雪他們不在就好了,只是有的時候,無情葬月也會想起獨佔大哥時心裡微妙的喜悅,明明不是不喜歡花和雪。

  無情葬月在袖子遮掩下,輕輕握住發顫的指尖,荻花題葉說得沒錯,傲邪劍法他漸漸不控制不住了,但是,他不能退、也不能承認,否則他一直以來的堅持,都將功虧一簣,他不能否認過去的決定,他必須、徹底掌控好傲邪劍法,他不能失敗。

  他緊緊捏住顫抖到無法觸碰琴弦的手,卻不料這一切早讓風中捉刀看在眼裡。

  ──風中捉刀離開了。

  荻花題葉和玲瓏雪霏已經去找了,只留下無情葬月一個人看著修好的琴以及兩個空酒罈發愣,他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把酒喝掉的,也許是醒來發現風中捉刀不告而別以後,而後他想起來,不對,裡面裝的不是酒,是山泉水。

  心中那存放著寶物的箱子,發出連續的碎裂聲,箱體逐漸崩裂,鎖再牢固也沒有用,無情葬月想要抱住那個箱子,讓裡面的東西不要消失,而現實中的他抱頭大叫了起來。

  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他跪著的地方彷彿成了流沙,他只能不斷下陷、被痛苦所侵蝕。

  箱子損毀了,裡面存放的寶物,化成沙子,逐漸將他淹沒。

  他似乎又回到了最高那棵樹的樹洞裡,除了抱著自己的膝蓋以外什麼也不能做,沒有人來找他,沒有人會來,沒有人需要他,沒有人會為他的出生而感到開心,他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還來不及說,學會「一二三木頭人」那天也好,大哥彈琴給他聽那天也好,都是他的生日。

  風花雪月,一沒了風,便什麼也不是。

  在他們四散以後,無情葬月曾經試圖去尋回遺失的寶物,然而在水月同天,卻徹底夢碎。

  無情葬月倒臥於地,模糊的視線中有他伸出的手,但指尖尚來不及勾住遠走的背影,他在夢境的折磨中痛了又醒、醒了又痛,終於瘋狂。

  

  

  

  回憶著以前的事情,會讓他清醒一點。

  他們曾經那麼努力逃離的道域,成了他唯一的生路。風逍遙說要陪他回來,但是真的不必了,他已經一個人那麼久了,儘管遇見默蒼離、冥醫、嬌姨、修儒還有許多人,但已經、一個人也沒有關係了。

  最開始,他就只是一個人,然後風第一個向他伸出手,接著還有花跟雪,風花雪月,他以為他們不會有分離的一天,只是後來風花雪月也沒有了,他又變回一個人,之後他遇到嬌姨,他還什麼也來不及對嬌姨說,她就走了,所以,儘管還有修儒跟大哥,但對無情葬月來說已經夠了,接下來就算只有自己也沒關係了。

  於是他一個人回到道域。

  回顧記憶總讓他能更清醒那麼一點,不至於又被役使心神。

  無情葬月自桌前起身,走了出去,他又走到最高那棵樹前,現在的他能輕易到達最上層的樹洞,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手忙腳亂,但這次就算他到了樹頂,也不再會有人來找他了。

  他一手按著粗糙的樹皮,抬頭以視線尋覓著最高點,一陣風吹來,枝葉間的細碎陽光跟著晃盪起來,無情葬月不由得瞇起眼來。

  「一二三──」

  暈眩之中身後忽然傳來了數數的聲音,在無情葬月下意識回頭前,嘴裡已不由自主回應道:「木頭人。」

  隨著轉頭而飛旋的髮絲以及耳環均染上了光點,在無情葬月看見身後人的臉以前,他已經被抱入懷中,對方的髮與自己的在風中纏繞在一起。

  「抓到你了。」

  心中那破破舊舊的寶箱裡,似乎又裝進了閃耀生輝的寶物,儘管沉在海底的沙中,卻還是被某個珍而重之的人溫柔地闔上蓋子,並重新上了鎖。

  無情葬月聽著耳邊的心跳聲與自己的混在一起,轉身並伸出雙手反擁住對方道:「大哥,是我抓到你了。」

  「喔,既然現在我是鬼,那換我抓到你了,這樣可以了吧?」

  「有這種規則嗎?」

  「現在有了……因為我不想再去找你了。」

  無情葬月聽著風逍遙有幾分賭氣的嗓音,闔上眼想到,一二三木頭人的規則是無聲無息接近對方,而捉迷藏的規則則是找到與被找到,然而,先接近他的,是風,先找到他的,也是風,無論哪種遊戲規則,他都是被抓住的那個。

  「大哥,今天是我生日。」

  「啊?真的假的,我沒準備……」

  無情葬月打斷風逍遙道:「請你,把你自己給我,可以嗎?」

  所以這次,他決定先一步跳脫兄弟這個規則。

  手指,又擅自顫抖了起來。

  

  

  

  

  

  

  

  

  然後,無情葬月聽見風逍遙噗哧一笑道:「這次又被你搶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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