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好好6(限)

霹靂布袋戲同人‧月無缺X韶無非X月無缺


  事情延宕得過久,自然就會忘記該如何開始。

  韶無非原本只是說說,雖然最初也想過,真的不行的話,只要月無缺不介意他的傷疤,韶無非是真的打算色誘月無缺,只要能向月無缺復仇,同時引起劍謫仙對戾禍的注意,讓這三個將他害到這種悲慘境界的三個人都不好過,韶無非可以完全拋棄自己──而且他還要救出幽明瞳朦和羽麟兒,他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他也研究過怎麼色誘或者、下藥之類的。

  可是如今他對月無缺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月無缺的經歷,或許很多人會說他幼稚,然而心愛之物被擅自丟棄,從此無法再相信任何人的經驗,韶無非也不是沒有過。

  那是一隻罕見的粉紅色小鳥,戾禍初見時送給他的,然而後來,在實驗中,戾禍就把鳥掐死了。

  看著一地沾著血的鳥羽,那時的絕望,讓韶無非即便明白了自己對縈魅的感情,也從來沒有爭取過,他害怕戾禍會毀了他所珍惜的人。

  現在的月無缺,能有不同嗎?

  他或許比縈魅強大,但真的可以嗎?

  自己可以獲得幸福,和這個人相愛嗎?

  「無非?」

  月無缺停下動作,看著身下光裸的韶無非,溫柔地吻掉他的眼淚。

  「你害怕嗎?」

  原先月無缺有幾分鬧韶無非的意思,因為月無缺感到羞赧,但是他也是認真的,被韶無非吸引,進而越來越想對他好,這些都是真的,所以他也是真心想要和對方結合,可是他沒有想要強迫韶無非的意思。

  「我不知道……」

  月無缺將韶無非的衣服穿回去,將他抱在懷裡。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對韶無非就是有特別多的耐性。

  多少人都覺得月無缺任性又難搞,但唯有對韶無非的事情不一樣。

  也不是像劍謫仙或者劍風雲那樣有兄弟的名義與羈絆,但他總是有想要守護韶無非的衝動。

  韶無非靠在月無缺懷裡,想起意識清明剎那的急煞聲。

  沒能等到父親的母親和養父,能允許他得到幸福嗎?

  「無缺,你能幫我保護羽麟和瞳朦嗎?」

  「我會連你一起保護,所以別總想著要離婚或者想死。」

  「可是無缺……」

  「沒有可是。」

  月無缺將韶無非放回床上,走出房門。

  韶無非望著窗外的夕陽。

  ──可是無缺,我知道你的祕密。

  月無缺本來只是去弄杯熱可可牛奶,想讓韶無非冷靜一點,結果回到韶無非房裡,韶無非的手指隔著月無缺還沒穿上的襯衫,揉著自己的乳尖,另一手在光裸的大腿根部玩弄著自己的慾望,朦朧的眼珠子就這麼望著他。

  月無缺本來就沒完全消下去的慾望又搭起了帳篷,月無缺自己把那杯對他而言不夠甜的可可牛奶一飲而盡,走上前去,將杯子放在床頭櫃;而韶無非的目光一直盯著他。

  ……但是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韶無非把襯衫塞進月無缺嘴裡,不知從哪時就準備好的潤滑液隨著月無缺的後穴吞吐手指吃進去,月無缺的悶哼聲伴隨著韶無非的性器拍打在他臀部的聲音,顯得淫糜不已。

  「無缺……」

  月無缺發紅的眼睛回頭瞪了韶無非一眼,韶無非笑著吻月無缺的頸部。

  「無缺老公,我要進去了。」

  月無缺很想掙扎,但心裡有著什麼阻止他。

  韶無非退出手指,將自己的慾望塞進背對自己跪著的月無缺後穴裡,月無缺仰起頭,初次被人這樣對待的月無缺很不好受,韶無非也沒有進一步挺進,只在月無缺背部不斷親吻。

  混著潤滑液和腸液的手指從腰際轉而攻向月無缺乳尖的時候,月無缺嗚嗚著吐出被唾液濡濕的襯衫。

  「不要……太過分……」

  「無缺不是喜歡吃甜的嗎?」

  「哈啊……韶無非!」

  「老公,我不甜嗎?」韶無非挺動著腰,性器又進入了一點。

  「你這個人……」

  「是狼喔。」

  月無缺狠狠捏住韶無非的手,韶無非縮手掐了一把月無缺的腰,張口就是咬在月無缺脖子上。

  月無缺從沒搞清楚雪之狼跟韶無非的分野,但他心裡不安,不安到可以縱任韶無非在其實有潔癖的他身上留下吻痕與唾液。

  從來沒有想過疼痛也能讓他感受到快感,韶無非順從動物本能的地方,讓月無缺覺得對方想征服自己。

  月無缺扭頭過去看韶無非,韶無非順從地吻過去,月無缺隨即咬了他一嘴的血,但韶無非舔血的模樣又太過艷麗,讓月無缺心跳一停。

  結果就這樣被做到最後,感覺穴口都合不起來了,韶無非固執地插在裡面,精液灌得飽飽的。

  「禽獸。」月無缺用最後的力氣指責道。

  他只記得韶無非舔了舔他的唇,說了一句什麼,是什麼呢……

  韶無非靜靜抱著懷裡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月無缺,月無缺吸引的的孤傲氣質都被壓壞了,可是這是屬於他的月無缺,韶無非是這樣喜歡。

  他蹭著月無缺的髮梢無聲說:「我可以愛你嗎?」

  至於上一句話,韶無非想,他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再說第二次。

  

  「喂?」

  「二哥,我是風雲。」

  「嗯。」

  「無缺,你還好嗎?」

  月無缺分神看了一眼舒龍琴心,「太甜了。」

  「無缺,你沒事吧?」電話裡的劍風雲和身旁的舒龍琴心同時問。

  「能有什麼事?我都還沒辦單身派對呢。」

  「是關於這件事的,大哥親自出手,帶回幽明瞳朦和羽麟兒了,幽明瞳朦的心智年齡跟對常識的認知受戾禍影響很深,大哥想讓她和羽麟兒一起接進寄宿家庭裡學習。」

  「風雲,你能親自照顧他們嗎?」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羽麟兒也算是……我吧?」

  「你只有一個,羽麟是羽麟。」

  「琴心還好嗎?」

  「瞎操心到快死了。」

  「這樣我怎麼放心出國啊?」

  「你就繼續不放心吧你。」月無缺掛掉電話,看著眼前已經過甜的可可。

  他以前不是這樣。

  能吃多甜就多甜,到舒龍琴心都懷疑他有糖尿病,現在想想,如果回舒龍琴心說:「我沒糖尿病,韶無非可以作證。」也許先沉默的人會是自己。

  那天的雨很大,不如今天的艷陽高照,與大得像是颱風天,韶無非老是挑這種日子離開或者到來。

  月無缺一個人側躺在韶無非床上,韶無非的房間乾淨得像是沒住過人,想來韶無非大概也還來不及整理行李。

  但為什麼要挑在和他上床之後離開,月無缺想自己應該明白,又很像不明白。

  就像小時候劍謫仙扔了他的人偶,他知道為什麼劍謫仙這樣做,卻又理解不過來。

  月無缺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韶無非,可是韶無非這個通常都順著他的人,任性起來也是比自己狠心。

  他想將故事結束在這裡,可是人生卻還在繼續。

  劍風雲以戾禍受害者與證人的由頭,找過韶無非,只知道他出了國。

  知道劍風雲要因公出國,月無缺不曉得自己有沒有想過劍風雲會不會遇上韶無非。

  他只是每天依然待在店裡,看著窗外的人來來去去。

  他想自己沒有期待又會有一個人帶著結婚契約來找他。

  「琴心,你不是不太贊成我跟韶無非在一起嗎?」

  「可是……」舒龍琴心猶豫許久,才將完全沒加糖的黑咖啡放在月無缺面前。

  「可是什麼?」

  「他知道你騙他,才離開的嗎?」

  月無缺起身說:「我回家練琴。」

  舒龍琴心看著月無缺的背影,嘆息著打給劍風雲。

  

  起訴戾禍和解天籟並不容易,但劍謫仙親自出馬,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只是劍謫仙沒有到月無缺會連自己都騙。

  那是在蒐集證據的時候,劍謫仙理所當然地將月無缺列為關係人,月無缺才坦承,其實當初的結婚申請書根本沒送出去,月無缺委託原無鄉靠關係攔下了。

  月無缺笑笑地說:「你們怎麼會真的以為我會跟來路不明的人結婚?」

  「可是你……」

  「怎麼最近大家都跟我說可是?」

  「無缺,你是不是又開始抽菸了?」

  月無缺沒有回答劍風雲的問題。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第一個打破他平靜的人是幽明瞳朦。

  「找我幹嘛?」

  「大嫂,我想結婚,你能給我一點意見嗎?」

  「小孩子亂想什麼?你還沒成年。」

  「瞳朦十六了!」

  「你腦子還是小孩子好嗎?」

  「你不說你是姊夫了嗎?」

  「嚴格說起來,我跟你大哥就沒結過婚。」

  「……真的嗎?」

  「真的啊。」

  「幽明瞳朦,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死心吧,他對誰都一樣。」

  「我不管!」幽明瞳朦用力雙手拍向桌面。

  「你不管什麼?」

  「你和大哥明明就彼此喜歡,如果你們其實沒有結婚,那你們結婚的日期要跟瞳朦的一樣!」

  姍姍來遲的羽麟兒敲了幽明瞳朦的頭,順便道歉並把人拉了回去,月無缺喊了一聲:「羽麟。」

  然而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他好像沒有問過韶無非,〈伯牙絕弦〉的後續叫什麼名字,鍾子期死了,伯牙再沒有知音,所以絕弦不再談琴,那他們呢?

  月無缺可不覺得自己是能「續弦」的人。

  但他還是去了婚紗店,夢丹青說他的眼神會把客人都給嚇跑,月無缺沒管,就被倦收天扔去化妝臺前用超低溫冷氣「雪藏」,原無鄉說要他冷靜一點。

  月無缺透過單面鏡看著幽明瞳朦忙碌的身影,知道這樣的殷勤,誰都會想替她的愛情加油,儘管理性上知道前途堪憂。

  他覺得這可能就是他的一輩子了。

  韶無非像是一個不能說的詛咒,月無缺替韶無非做完他想做的事情,替他守護他想守護的人,可是他身邊不存在一個韶無非。

  月無缺又一次點開雪之狼的網站。

  無數次。

  五年後,他彷彿忘了什麼。

  終於忘記什麼。

  而戾禍與解天籟終於鋃鐺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