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好好 5

霹靂布袋戲同人‧月無缺X韶無非X月無缺

  其實事情變成這樣,確實超出韶無非的想像,他本來以為只要把事實宣之於口,月無缺一定會改變態度,但事實是月無缺早就什麼都知道了。而韶無非的這個吻也是。

  月無缺似乎連韶無非的忐忑也看透了,溫柔地拍撫著韶無非的背,韶無非既尷尬又不甘示弱,想去扯月無缺的衣服,結果反而被推倒在沙發上。

  「無、無缺?」

  月無缺扯開領帶,綁住韶無非的手腕。

  「你還是很多事沒說。」

  韶無非似笑非笑,「我以為無缺公子什麼都知道。」

  「你想太多了,但美酒佳人相伴,確實是適合一個什麼都知道的老公。」

  「喔?是老公嗎?」

  「當然。」

  「那老公想知道什麼?」

  月無缺將原無鄉之前送的結婚賀禮梅酒,沾在韶無非唇上,「你是怎麼知道〈伯牙絕弦〉這首曲子的?」

  「我不覺得說了你會信。」

  「你可以賭。」

  韶無非沉默了少頃,正要開口,月無缺的手機卻打斷了他,是說曹操曹操到的原無鄉。

  月無缺本來是不想接的,卻被韶無非推了一把,月無缺心不甘情不願地接起手機:「南修真,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大事不好了!嫂子!」幽明瞳朦的聲音焦急傳來,月無缺花了一點時間才辨認出她的嗓音。

  「是姊夫。」月無缺糾正道。

  「哎呀,那個不重要啦!阿爹被大哥刺傷,現在在加護病房!」

  「聽起來不是什麼大事。」月無缺果決地掛了電話。

  韶無非等著月無缺的解釋,卻讓他咬了臉頰一口。

  「無缺老公,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

  月無缺一臉莫名其妙地正要回答,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倦收天。

  月無缺接起電話後,一言不發,就聽倦收天說:「快逃。」

  他默默掛了電話,從韶無非身上起來,拉起韶無非讓他整理幾件衣服和必需品,韶無非沒有開口。

  月無缺不曉得的是韶無非心裡正在不安,忽然又要他收拾東西,韶無非想得更遠。

  收拾好行李箱以後,韶無非問:「我剩下的東西,你要寄給我嗎?還是都丟了?」

  月無缺莫名其妙地提起自己的行李袋,「剩下的先放著,總不會永遠都被誤會吧?」

  「什麼?」

  「你……好像誤會了。剛才幽明瞳朦說你刺傷戾禍,所以我們現在要去逃難,戾禍不是白癡,會對幽明瞳朦這樣講,一定已經設好圈套了,所以倦收天讓我們快逃,恐怕是報警了,倦收天以前是警察。」

  韶無非全身癱軟下來,如果不是月無缺扶住他,恐怕就要跪坐在地上。

  「我猜,你以為我要跟你離婚……無非,你真的那麼喜歡我?」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討論到這個問題,韶無非紅了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月無缺無奈地拉起韶無非,和行李箱,把行李袋放在鋁框行李箱上,離開這個他們才開始生活未久的家。

  

  

  

  韶無非以為逃難應該是很落魄克難的,但月無缺卻叫了車,帶他到一幢別墅。

  「雖然去老家那邊比較方便,不過這裡他們更難追蹤。」

  「無缺,我不知道我該先問你什麼。」

  「既然你喜歡我,你刺殺戾禍之後就不會直接來找我。這裡是劍謫仙的安全屋,只有他知道位置。」

  「什、我……」韶無非眨著一雙桃花一樣漂亮的眼睛。

  「不用否認。」月無缺從吧檯抽屜裡翻出一根雪茄,皺眉想著有總比沒有好,他現在很需要抽菸,「你都說你不想對我復仇了,那你之前消失以後,又帶著燒跑回來我這裡,是為什麼?我又不是劍風雲。」

  「你怎麼這樣說風雲……」

  「按照你的行為模式,」月無缺壓抑著怒氣瞥了韶無非一眼,「如果風雲不是這樣的人,你說不定會搞色誘。」

  韶無非想了想,自己做的事情的確是給月無缺這種印象,但月無缺氣什麼?氣他?氣劍風雲?

  於是韶無非笑了,雙手攬住月無缺的腰,輕輕搖啊搖,「老公啊,你是不是吃醋?因為我也色誘你。」

  月無缺用還沒剪開的雪茄戳了戳韶無非的額頭,韶無非揉了揉被戳的地方,月無缺看著他,嘆了口氣,還是把雪茄收回去抽屜裡了。

  「就你那樣也想色誘我。」月無缺搖了搖頭。

  韶無非心知自己就算把心裡面的問題問出口,月無缺也不會認真回答他,畢竟月無缺就是這樣的人,他轉而問:「所以當初你答應跟我契約結婚,在外面的時候和我裝作恩愛的樣子,真的只是因為我續彈了〈伯牙絕弦〉嗎?」

  「難道我看起來很好心,你說為了躲避父親訂的婚約,所以需要找個人假結婚,我就幫你嗎?」

  「還有我和那個人偶很相似吧。」韶無非低下頭。

  月無缺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韶無非下定決心抬起頭,「我想你不會相信,但韶九城收養我的時候,我是個遲緩兒,我沒什麼印象了,年幼時,韶九城為我拍的照片,也被戾禍扔了。就在出車禍那天,我忽然聽見了〈伯牙絕弦〉,接著意識清晰起來,漸漸變得跟一般孩子一樣。」

  月無缺緩緩眨眼問:「你更希望我說『真是拙劣的謊言。』還是什麼?」

  「我不期待你相信。」

  「那我相信。」

  韶無非愣了愣,「我真的有色誘你嗎?」

  月無缺眼珠子轉了一圈後道:「我去做菜。」

  紹無非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喃喃道:「你還沒告訴我房間在哪裡,無缺。」

  這樣月無缺去做菜,那韶無非要做什麼?也不能整理行李啊。

  韶無非隨手點開一首歌,聽見的卻是〈I'll Never Love Again〉的翻唱。

  怎麼好像有點不吉利?

  韶無非輕輕搖了搖頭,他不是不相信月無缺,只是自己將他拖入這麼大、這麼麻煩的事情,自己還有資格問那個問題嗎?

  不被提離婚好像很難啊。

  韶無非苦笑。

  他掀開沙發的防塵布,脫力地坐下。

  月無缺對他已經夠好了,他為什麼仍然希望月無缺看到的是他韶無非這個人,無關〈伯牙絕弦〉,也無關那個人偶,而是真真切切的韶無非。

  腦海裡幽冥無明的聲音溫柔道:「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什麼時候喜歡上月無缺的,韶無非也已經弄不清楚了,是因為月無缺總是對他特別溫柔嗎?好像也不全然是。

  而又是哪裡讓月無缺看出自己喜歡他的呢?

  韶無非曾經以為自己只會喜歡縈魅一個人,守護她就是自己的全部,哪怕他知道縈魅會對他好,也是僰君授意的,和自己的生母與他們錯綜複雜的關係脫不了干係。

  韶無非雖然常常想著這些事情,實際上他卻不想思考。

  只要不思考,自己視為初戀的縈魅就永遠是那個會替他復健的溫柔復健師姊姊。

  只要這樣,把愛戀藏在心裡,就不用擔心失戀。

  而他也不用回憶模糊記憶中的母親──那個戾禍說他唯一愛過的人。

  韶無非將手臂壓著眼皮。

  只有在月無缺家裡,他才能好好睡著,不知道來到這個別墅以後該怎麼辦。

  有時候他也想問,所有的人都愛著妲姬,那有誰愛韶無非呢?已經亡故的韶九城嗎?

  韶無非不曉得自己想這些的意義,但他總是想到有想哭的衝動。

  難道是因為這樣才對月無缺不一樣嗎?察覺到的時候,月無缺已經和誰都不一樣了。

  開門的聲音。

  韶無非想躲起來,卻適逢月無缺拿了沙拉出來,示意韶無非幫他把桌子上的防塵布拿開。

  「有人……。」

  「無非,幫我去拿廚房裡那一盤沙拉。」

  韶無非並不介意月無缺沒回答他,點點頭,轉身走向月無缺來時方向。

  月無缺將兩份沙拉放在靠三人座沙發的位置,不多時,有幾分像是劍風雲的人走了進來。

  韶無非聽著客廳的爭吵聲,不曉得要不要出去,直到月無缺進來廚房,一邊說:「你拿那麼久,我還以為你跑了。」

  「我為什麼要跑?」韶無非勉強自己笑,卻看見月無缺的眼眶是紅的,「無缺……」

  「先把沙拉拿出去吧,雖然本來就是冷的。」

  韶無非點頭,月無缺卻摟著他、下巴擱淺他肩上。

  「無缺?」

  「無非,我就是爛人對吧?」

  韶無非一頓,才說:「如果你是爛人,我怎麼辦?」

  月無缺蹭了蹭韶無非的脖子,才鬆手。

  韶無非拿著沙拉和月無缺走出去,見到坐在單人沙發坐上的劍謫仙。

  劍謫仙率先開口說:「弟媳?」

  韶無非平靜道:「是妹夫,我是男的。」

  韶無非坦然面對劍謫仙的審視,將沙拉放在劍謫仙那邊。

  月無缺拉著韶無非坐下,對劍謫仙說:「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知道風雲一定會找上哥哥,但事情一定跟無非無關,而且我還懷疑這之中有解天籟作手,他畢竟在失蹤前曾經是首席法醫。」

  「解天籟?」劍謫仙聽到這個名字也皺起了眉頭。

  韶無非邊吃著月無缺端給他的沙拉,邊聽著兩個人的討論,只對剛才的爭吵聲更加不解。不過現在似乎不是適合詢問的時機。

  直到劍謫仙離開,韶無非才說:「令兄和上次見到的時候狀態差很多。」

  月無缺咳了起來,韶無非困惑地替他拍背,「這是因為太久沒抽菸的咳嗽嗎?」

  「……我沒抽菸。」

  「無缺公子哭啦?」韶無非只是說笑,沒想到卻被月無缺用力拍了下背。

  「還不是因為你。」

  「什麼意思?」不是,你真的哭了呀?韶無非沒有不識趣地問出口。

  月無缺瞥了韶無非一眼,「老婆,你想知道的話,是不是該勤奮一點討好我?」

  「不是老公嗎?」韶無非失笑,心裡卻搔癢起來。

  他對月無缺的情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這一輪月光,更別提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月無缺自己動手過。

  可是月無缺是怎麼想的呢?

  他這句話,是韶無非自己想偏了嗎?

  韶無非拿月無缺實在沒辦法,在他蹭著自己說:「我怎麼可能讓你喊我老婆?」時,把他壓在廚房的牆上。剛好沙拉的盤子也洗完了。

  「狼不是吃素的。」

  「喔?」

  韶無非咬了一口月無缺的脖子,深深地,還沒見血。

  「如果你想清楚了,我可以『在床上』討好你啊。」

  「我就是這個意思。」月無缺低頭吻上還伏在他胸前抬頭的韶無非。

  



一章比一章短,可能快完結。
我好難決定第一次要月韶還是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