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初戀

霹靂布袋戲同人‧少陽君X武邑率然X少陽君


  

  

  由於戲程趕拍,少陽君和武邑率然其實除了中間休息時間以外沒什麼機會講話,他們也沒有同居,相處時間更少了,就連武邑率然戲份殺青這天也是,雖是久違的親密接觸,少陽君橫抱著武邑率然走了很長一段路,但即便經過傲神州時,也因為少陽君表現出來的演技悲憤太過,武邑率然完全沒想到要為此感到羞恥,反而十分盡責地扮演屍體。

  看片場裡人人忙裡忙外的,而殺青的他總算得以鬆一口氣,稍事休息以後,武邑率然繼續留下來看著少陽君演戲,看少陽君是如何悲怒交加,在「他」墓前落淚、吐血、昏厥,明明知曉這些都是演技,然而武邑率然的心還是狠狠地疼了。

  他很想、就算化為鬼魂也很想前去替他拭淚、擦去血漬、擁抱他,無論戲裡戲外,武邑率然都是這樣想待在少陽君身邊,看少陽君為了戲裡的自己傷神至此,明明沒有意義,他還是感到自責。

  ──武邑率然,他這樣重視你,你怎麼拋下他一走了之?

  武邑率然忽然很能理解想寄刀片給編劇是什麼意思。

  但也只是理解而已,他很感激編劇與導演給他出演的機會,雖然時間算不上很長,不過他成為演員的夢想也是圓滿了,只是想起當初少陽君跟他說,知道他們能共演他很開心時,那份毫不掩飾的喜悅,武邑率然總覺得心虛,他是早少陽君知道自己的結局的。

  少陽君身為演員的資歷比他長,儘管之前討論過少陽君有輕微將自己投射在非九容身上的狀況,武邑率然也想這是演技磨練的一部分。至於自己,也沒想過什麼會不會入戲太深的問題,直到最近趕戲趕到他們只有在片場會遇到彼此,連Line訊息都只剩下「吃過了嗎?」、「睡了?」這類,武邑率然才察覺自己入戲越來越深,逐漸將自己對少陽君的情感都投注在非九容身上,因此現在才會對於這種,宛如自己死後魂魄飄盪人間,只能毫無作為地看著還活著的人為自己神傷的場面感到痛苦不堪。

  武邑率然揪著自己心口,望著少陽君端坐於棺木上的場景失神良久,直到到隔壁劇組收拾道具時摔到傲神州的劍,發出清脆聲響,武邑率然才醒過神來,剛下戲的西窗月以為他是太累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句:「辛苦了。」並讓他稍待。

  不久後對過戲的演員和好些幕後人員都獻上小禮物和花,武邑率然才反應過來,他不是真的死了,他只是殺青了,他捧著滿手的花束禮物,舉目四望,卻沒看見此刻最應該在他身邊的少陽君。

  他先將所有東西都拿去休息室放著,隨後去尋找少陽君,找過更衣室和後臺,也去過導播間,走過許多個戲棚,最後才在秋聲樓找到還穿著戲服的少陽君。

  少陽君背對著他跪著,武邑率然怕他是情緒還沒出來,有些拿不準此時該不該靠近,卻聽見少陽君的嗚咽聲,他也管不上其他了,趕忙到他面前蹲跪下來,卻見少陽君手裡捧著那個3D建模的、武邑當主的頭,正在啜泣,口中一句一句的都是:「對不起。」還有「我後悔了。」

  武邑率然不知所措之下,雙手捧起他的臉,就是靠近一吻,少陽君卻還是哭,武邑率然沒辦法了,只好將舌頭伸進少陽君口中,少陽君漸漸感到窒息,哭得也不太順暢了,才稍微反應過來,睜著一雙婆娑淚眼望他。

  「少陽,好點了嗎?」武邑率然緊蹙著眉心問道。

  「率然,你是不是二十歲?」

  「對啊……少、少陽?」

  少陽君靠在武邑率然肩上繼續哭了起來,武邑率然從來沒看過他這樣,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偏偏他身有殘疾,不適合這個姿勢,不多時,少陽君壓過來的重量就讓他往後倒了,武邑率然躺在地上,拍撫著身上少陽君的背部,少陽君還是抱著那個假頭,也不曉得在想什麼。

  很久很久以後,少陽君才抽噎道:「率然,你可不可以不要比我早死?」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啊……等等,我都不曉得你是水做的,少陽,不是你讓我不要一直說生死之事,怎麼現在輪到你記掛上了?」武邑率然翻找袖子,好沒容易才找到一包面紙,他抽出好幾張擦拭著少陽君的眼角。

  「少陽,你在戲裡都沒這麼哭,怎麼了?」

  「我只是、只是忍住了而已,我真的胸口很悶,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你現在不是壓著我嗎?我走不了啊。」武邑率然摸了摸少陽君的頭,卻不想少陽君忽然吻過來,還越吻越深,武邑率然唔了聲,便也隨他去了,直到彼此混在一起的唾沫溢出來,武邑率然才趕忙制止少陽君,他們現在可還穿著戲服,上次那是被少陽君蠱惑了才會穿著戲服亂來,這次不行,他殺青的日子,不能再這樣恣意妄為、給人留下困擾了。

  「少陽,到底怎麼了?」

  「我昨天做夢了。」

  「夢?」

  「那是很真實的夢,夢裡我是半個道士,遇上獨自生活在農莊的你,你救了受傷的我回去,我喜歡上你,你說有算命仙告訴你,你活不過二十歲,所以你不想接受我的心意,最後我逼你和我成親,可是你還是在二十歲那年得瘟疫死了,於是我用操夢術,操縱自己的夢境,在夢裡我和你離開那個小農村,好多年,去了好多地方,直到我師父找上門了,提醒我你早就死了的事實……後來我為了再次遇見你,付出了和辰太尋明一樣的代價,還得承受你一樣得在二十歲時死亡的結局,隨後……」

  「……隨後?」

  「少陽君……啊,武邑率然也在啊?還好你們還沒走。」忽然傳來的是導播的聲音,「不過你們這是跌倒了嗎?需不需要幫忙啊?」

  武邑率然不著痕跡地讓少陽君把剩餘的淚水蹭在自己衣襟上後,才推他起身,少陽君起來後,也伸手拉起武邑率然。

  「導播,怎麼了嗎?」

  「是這樣的,不是有加一場戲嗎?我跟編劇覺得剪接起來做預告不錯,但是需要你錄一段臺詞。」

  「好……率然,你能等我嗎?」

  武邑率然輕輕碰了下少陽君的手腕問:「你不要緊嗎?」

  少陽君趁導播接電話的片刻,傾身吻了武邑率然,呢喃道:「你能一直看著我嗎?」

  武邑率然嚥了口唾沫後說:「那你能放下手中的武邑當主,改而看著我嗎?」

  少陽君一愣,僵硬地將手中的頭顱交給武邑率然後,才跟著導播走了。武邑率然將頭顱放回地上,跟了上去。

  錄音室有著透明的窗戶,內外都可以彼此看見,武邑率然跟進去外間,並沒有人表示反對,不過他望見少陽君在看了一眼劇本以後,朝向他的目光灼灼之餘,還帶著一絲淚光。

  武邑率然的胸口又疼痛了起來,少陽君做的夢太讓人難受了,他也想像往常一樣開玩笑說:「你是小孩子呀?一個噩夢就把你嚇哭了。」可是這次少陽君接著就是演出劇中虐心的劇情,又在他面前哭成這樣,他實在沒辦法輕鬆以對。

  錄音似乎只錄了簡短的一句話,全程少陽君都是看著武邑率然說的,武邑率然雖是困惑,不過工作途中他也不好說什麼,直到兩人進了更衣室,都沒有說話,換好衣服,並肩走去等公車,通常武邑率然都會陪少陽君搭到少陽君居所,然後再自己走回去,然而這次,少陽君卻沒打算上公車,武邑率然見狀,便也跟著沒有上去,任由公車離開。

  「少陽,你要,來我家嗎?」

  少陽君拉著武邑率然的衣角點點頭。

  怎麼像小孩子一樣啊。

  武邑率然覺得現在的氛圍不適合說出口,於是牽起少陽君的手,緩緩走向回家的方向。

  「率然。」

  「嗯。」

  「後來我夢到我們轉世了,就是戲裡的劇情,於是果然,在你二十歲那年,我又失去你了。」

  武邑率然呼吸一滯。

  「所以你今天演的……」

  「我很努力才壓抑下來,演出不是愛戀著武邑當主的非九容,可是剛才那句臺詞又讓我想起那個夢了。」

  「……導播讓你說了什麼?」

  「『最後,能和他相伴也好。』……率然,如果夢裡的我不要選擇再和你相遇,是不是你就不會這麼早死了?」

  「你是因為這樣……才說你後悔的嗎?」

  「嗯。」

  「少陽,你後悔和我在一起嗎?」

  「沒有!」少陽君急忙道,往前伸手將武邑率然抱入懷中,「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我只怕你後悔,我總是做錯事,我不夠好……」

  武邑率然輕輕拍了拍少陽君橫在自己雙肩的手臂說:「我也不夠好啊,可是,和少陽交往這段時間,我明白一件事,就是,倘若沒和你交往過,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可是如果跟前兩次一樣,你也會在下一次生日前死掉呢?我、我以前只覺得你老是說自己身體不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讓我很不舒服,可是做了夢以後,我很怕一語成讖,我不曉得是不是和你分手比較好。」

  武邑率然頓了頓,「你要跟我分手?」

  「如果這樣你可以活下去,我……」

  「少陽,」武邑率然扯下少陽君的手,轉身沉聲道:「注意言詞,你要和我分手?」

  「我……」

  武邑率然將少陽君推往巷弄中的牆面上,側過頭吻住少陽君囁嚅的唇瓣,趁他喘息的時候,舌頭便闖進去恣意擾亂他的口腔,少陽君皺著眉嗚咽,武邑率然不曾這樣強勢對他,他無法反應過來,只能任由施為。

  口水都淌到衣領上了,少陽君都要喘不過氣來了,武邑率然卻還在深入,舌頭頂弄著幾乎要到喉頭,逼少陽君只能張大口接受,因此更多唾液漫溢出來,被按在頰邊的手腕也早就疼痛不已,他都不曉得武邑率然力氣那麼大,之前,原來武邑率然是真的對他十分溫柔了。

  直倒車燈閃過巷口,武邑率然才鬆口,拉著少陽君繼續走。

  少陽君手背擦過自己紅腫疼痛的嘴唇,訥訥喚:「率然。」

  「我在生氣,我不想聽你說話。」

  「可是……」

  「沒有可是。」

  「你真的不打算理我了嗎?」少陽君晃了晃被武邑率然抓得生疼的手腕。

  「我不想聽你自以為是的犧牲。」

  好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少陽君忽然從後方抱住武邑率然,靠在他耳後道:「可是率然,我好怕失去你。」

  「不管我們有沒有在一起,你都不會失去我,少陽,如果我真的怎麼了,你會永遠記得我,不是嗎?」

  「但那遠遠不夠,我需要率然在我能拉住手的地方。」

  「那你跟我分手就更本末倒置了啊。」

  少陽君緊緊抱著武邑率然低聲說:「我不想放手。」

  「我也沒說你可以放手。」

  少陽君小心翼翼瞥了武邑率然一眼後說:「我這麼窩囊,你會喜歡我嗎?」

  「又在說傻話。」

  「率然,你會喜歡我嗎?」少陽君不放棄又問。

  「我上次就說過我會負責了。」

  「你只是負責的話,我會很難過。」

  武邑率然無奈地轉頭親了少陽君一口。

  「負責,喜歡你啊。」

  「……率然,我好怕。」

  「你啊你,什麼時候那麼膽小了?是誰穿著女裝假扮我女朋友好幾次,都不怕的?」

  「現在太幸福了,可是夢裡、戲裡、現在,三次你都是我的初戀,前兩次都沒有好下場,這次,我們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因為初戀總是不能實現嗎?」

  「對啊,可是初戀總是最美的,所以率然永遠會是我最最喜歡的人。」

  武邑率然罕有地笑了起來。

  「你這樣說跟小孩子的告白有什麼不一樣?」

  「率然哥哥,我很認真,你不要永遠當我是小孩子。」

  「我當你是我年輕的男朋友。」

  「呃……」少陽君紅了臉。

  武邑率然忽然揹起少陽君。

  「等等,你的腳、」

  「只會有些搖晃而已,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我是擔心你的腳會不舒服。」

  「怎麼會,先練習揹新娘子啊。」

  「你要……你說你要揹新娘子?」

  「現在是沒這個習俗了,跟你開玩笑呢。」

  「我還在想嫁給率然不錯呢。」

  「唔,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真要和我結婚嗎?少陽。」

  「和沒有好結果的初戀,可以負負得正嗎?」

  「又不是乘法。」

  「率然……」

  「嗯?」

  「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知道。」

  「你要回的不是這句。」

  「嗯。」

  就這麼說著說著,已經到了武邑率然家門口,武邑率然原想放下少陽君,少陽君卻自己拿出備用鑰匙開門,並不打算下去,武邑率然奇怪地回頭,卻讓少陽君扳回去。

  武邑率然做了個決定,他關上身後的門,直接把人放到床上,以為這樣少陽君就會就範,然而少陽君躺下後卻勾著他的脖子不讓他走。

  「率然,我喜歡你,你要回我什麼?」

  怎麼不死心啊……?

  武邑率然低頭擦過一個吻,少陽君緊張地閉上眼,似乎是害怕武邑率然再粗暴地吻他一次,武邑率然的唇最終卻停留在他耳上,低喃道:「我當然也喜歡你,我的初戀男友。」

  少陽君紅著臉緊抿著唇,死死扣著武邑率然不肯讓他離開。

  真想,真想陪你生生世世。

  不只初戀,願你我的每一次愛戀,都是彼此。

  

  

    








打完兩篇文後去看了16集。
看16集率然退場那個時間點我本來悲憤到看不下去了,我早就知道率然絕對會收,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他腦子被吃了啊啊啊啊!
打完一篇甜文才好不容易逼自己看完,結果冷著臉一邊碎念著:「啊,少陽這算不算守寡?」、「所以少陽要生蛋了沒有?」還以為自己追劇之路就要中斷了,誰知道一邊恍神一邊看下集預告的時候,倏然聽見一句:「最後,能和他相伴也好。」雖然我不是很相信我的耳力啦,可是我覺得這句話是少陽說的!可是我覺得這個「他」說的是率然!
所以我又接著打文了。
不要怪我用冷CP短文洗版。就算沒什麼人氣我還是喜歡這兩個小朋友在一起,不管編劇幹什麼了,我就是播著What Are Words - ft. Peter & Evynne Hollens - The Piano Guys認定他們已經結婚要生子(地獄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