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飛禽擱淺(限)

金光布袋戲同人‧默蒼離X上官鴻信

  • 其實是crossover



  

  

  默蒼離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不過是在看現世鏡的時候一時操作錯誤,看到……

  默蒼離眼波流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再也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上官鴻信。

  他才要起身,卻馬上被緊緊抱住,默蒼離有些困惑,自從到了仙山以後,他也不太動腦思考了,否則已是滿山屍體的仙山真讓他找不著新的詞彙嘲諷,橫豎那群亡靈也聽不懂,他乾脆不思考不說話,反正他是屍體沒錯。

  然而默蒼離還是少有困惑的時候,隨後他才從因為不重要而鮮少翻找的記憶中勉強推算出來,自己大約是到了上官鴻信的夢裡。

  這是上官鴻信的寢宮,他記得自己唯一一次躺在上官鴻信床上,是因為背上官鴻信回來已讓他力竭,上官鴻信一能動就是把他送往自己寢宮,要求御醫比照待他的標準對待默蒼離。

  不是,是策天鳳。

  真的很久沒聽見過這個名字了。

  不過他能確定的是,當時上官鴻信還沒那個膽子這樣抱他。

  默蒼離輕咳了幾聲,上官鴻信旋即鬆手慌張地說了什麼不用聽也知道內容的話,他聽託夢回來的仙山居民說過,當託夢的對象對亡魂的思念越深,亡靈越是聽不清楚對方說的話,因為活著的人會把自己擺放得很卑微。

  上官鴻信,你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

  默蒼離緩緩眨著眼,他也不想聽見自己過大的音量,所以只是靜靜看著上官鴻信,上官鴻信便慌了,從他的口型可以推測,大約就是關心他有沒有事情,或者要叫御醫進來。

  默蒼離覺得有些累了,於是他直接攬住上官鴻信的脖子親了上去。

  腦子裡轉的全是上官鴻信最後一次見面時對他的指責,隨後他想,他是為什麼來的?

  好像只是看到別人家的鏡子不用琉璃樹也可以用,所以第一直覺就想到要上官鴻信處理,結果就鬧成現在這種詭異的託夢狀態了。

  至於親吻則不需要理由,不用想也知道,要是上官鴻信還清醒,他絕對不會靠近能看到默蒼離的距離以內,要是當初鑄心失敗後不久的上官鴻信大約還會憤恨地說:「你不記得你最後說的是什麼了嗎?」

  ──非到黃泉不復見。

  這些他都曉得,所以他才會在這種時刻直接親吻上官鴻信。

  語言太過多餘了,尤其只有默蒼離一個人的聲音,那這場夢便沒有意義,縱然對已死的他跟還活著的上官鴻信而言,不過一場夢,做什麼都缺乏意義。

  上官鴻信全身僵硬著,要推也不是,手就這樣卡在默蒼離的肩膀與自己的之間,面對他的反應,默蒼離微微皺了眉,旋即把對方拖上床,其實此時的上官鴻信應該是有力氣反抗的,然而就像從小被拴住的象一樣,縱然長大也不曉得要掙脫早能掙開的繩索,上官鴻信溫馴而錯愕地任由默蒼離的力道施在自己身上。

  然而這明明是上官鴻信的夢。

  上官鴻信要做什麼都可以,但他選擇消沒自己的嗓音,將一切交付給默蒼離。

  一開始其實不是這樣的。

  最開始策天鳳進入到上官鴻信的視線以內,是因為霓裳對策天鳳的慕少艾之意,作為霓裳的兄長,上官鴻信自然是看策天鳳百般不順眼的,不過策天鳳那時候在意的便全是上官鴻信是否有資格接下墨家鉅子的位置,幾番試探,不住心軟,到最後要求上官鴻信弒師血繼。

  默蒼離原本以為只要情感越深,鑄心的力道就會越足夠,卻沒想到上官鴻信會放棄一切,選擇失敗。

  情感確實更深,卻太深了,深到他們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彼此依賴,連自己佈下鑄心局時都不由得下手更重了,然而再如何都抵不過上官鴻信對他的心意,不執著便不能成事,過度執著只會害事,他們都深諳此理,然而縱然霓裳犧牲了,上官鴻信卻仍舊放不下策天鳳。

  毫無長進。

  默蒼離在心裡想著,隨後解開上官鴻信冠帽,一襲長髮如瀑落下,滑過手背,宛如撒嬌,按在上官鴻信後項的手彷彿隨時能了結這一條殘缺的性命,夢裡的死亡或許能招來真正的死亡,只是何必呢?

  杏花君說他是責任心太重,但默蒼離覺得並非如此,雖說他也未曾解釋給杏花君聽。

  現在的上官鴻信或許會聽,然而默蒼離不想聽見自己的嗓音。

  在現世鏡中他知曉了有段時間,上官鴻信模仿他的聲音,那麼……

  默蒼離側首咬上上官鴻信耳尖輕聲道:「你該有自己的聲音。」然而他放得很輕的這句話,果真洪聲如磬鐘響山林,鬧得他頭疼。

  縱然如是,他依舊很懷念上官鴻信的聲音。

  這是報應。

  假如上官鴻信不曾遇見他這麼一個人,會活得更好的,也不會對著另一個人卑微到連自己的嗓音都拋棄。

  上官鴻信瑟縮了下身子,意外伸手擋住了默蒼離正要吻他側臉的嘴唇,默蒼離的指尖挪到上官鴻信唇縫,上官鴻信為難地啟唇,任由默蒼離闖進去,默蒼離手指擾動著上官鴻信往常善辯此時卻僵硬的舌頭,在靜默的夢境之中,默蒼離想著那該有著什麼樣的聲音,卻聽見一聲含糊不清的:「師尊……」

  默蒼離一頓,便被上官鴻信推倒在床上,長髮如扇展開,最初的失神過去後,默蒼離看著紅著雙頰的上官鴻信緩解衣衫,在心裡嘆了口氣,按下上官鴻信的手腕,上官鴻信抿著唇隨即想要下床,卻被默蒼離攔腰抱住。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責任心重,至少對上官鴻信的事情,他可以說是毫無責任心。

  默蒼離將上官鴻信的雙手高舉過頭、眼見上官鴻信緊張地緊閉雙眼,默蒼離一邊變著角度吻他,一邊解開上官鴻信衣裳。

  最開始他不是這麼想的。

  他只是想跟上官鴻信說什麼……不,他根本什麼也不想說,他想聽上官鴻信的聲音,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未經思索的拙劣藉口,用著自己早已死去的名頭而不願意思索。

  最最開始他不是這麼想的。

  他不曾想過動心是什麼滋味,憑著一股愚蠢的自信以為情關不過試煉,縱任上官鴻信沉迷得越來越深,他還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若然如此,他們也不會有這一天。

  在說出那句「非到黃泉不復見。」之後,默蒼離腦海裡閃過的卻是「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然而他想,只有原本的說詞才能讓上官鴻信不來找他。

  這樣他與他才有冷靜的時間。

  上官鴻信的人生還很長,不同於他一個將死之人。

  他伸手隔著褻褲撫摸上官鴻信早已硬起的慾望,默蒼離不是很意外不過幾個吻就能讓上官鴻信起反應,因為在上官鴻信心中,默蒼離甚至不太喜歡碰到他,只是對上上官鴻信似乎既驚又喜且懼的表情,默蒼離開始遲疑。

  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

  夢裡的一切什麼意義都沒有,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上官鴻信自己對他存有情愫,也嘗思考過或許上官鴻信對他不過是對師長的孺慕,是自己思慮過重,然而那天他坐在楓樹下小憩,片片楓葉之中,上官鴻信不知何時走到自己面前,默蒼離沒有多想,只是在等對方自己憋不住開口叫他,結果就這麼等了整個下午,默蒼離真的睡了過去,再醒的時候,上官鴻信縮著身子睡在他面前,手指抓著默蒼離袍角。

  那時候他聽見了那句來自上官鴻信的夢囈:「心悅鳳者,非梧桐兮……枝不枝?」

  ──我喜歡一個名字裡有鳳字的人,但我不是梧桐樹,我不曉得他知不知曉?(我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待在我身邊?)

  世說鳳凰擇木,非梧桐不棲。

  很久很久以後,默蒼離才在血色琉璃樹下縱任自己回想這一幕,如今想來,倘若他不是墨家鉅子,恐怕那句「非君不妻」便會這麼無時不刻溢出於口。

  ──除了你以外的人,我不會當成妻子對待。

  在默蒼離並不熟練的撫弄下,上官鴻信還是洩了身,於是默蒼離脫下上官鴻信的褲子,正要將還微微硬著的性器含入口中,卻讓一臉潮紅的上官鴻信擋住,默蒼離正欲置之不理,上官鴻信卻緊閉雙眼低頭吻住默蒼離的嘴唇。

  幻聽一般的那句「師尊」又在耳邊出現了,默蒼離莫名不滿,手指掐弄起敞開衣袍下的、上官鴻信的乳尖,但他還是聽不見聲音,只感覺到上官鴻信的退縮,他乾脆放過上官鴻信正被他嚙咬的舌頭。

  上官鴻信因雙手被高舉而露出的手臂長年被衣袍掩得很好,顯得格外白皙,默蒼離吮吻上對方的手肘,往下延伸到上臂內側的肌肉,上官鴻信怕癢似地縮起膝蓋要躲,默蒼離不允,更靠近一步,跨跪於對方豎立的大腿兩側,上官鴻信臀下的腿肉就這麼正面對上默蒼離的硬燙。

  上官鴻信想躲,卻重心不穩而差點跌下床,默蒼離拉他回來後,咬上上官鴻信正在滑動的喉結,並解了自己的褲子,當上官鴻信遲疑地伸手,默蒼離忽然想,就在這裡了結上官鴻信的性命,是不是對他比較好,這明明不是他能決定的,不過這麼片刻的恍神,上官鴻信已經替他手淫起來。

  該說皇室本身就是染缸,上官鴻信縱然沒有經驗也比默蒼離更知曉這些,默蒼離望著上官鴻信,而上官鴻信的目光飄忽在別處,默蒼離一個挺身,撞上上官鴻信的慾望,強迫上官鴻信帶繭的手將兩人的性器圈套在一起。

  上官鴻信退無可避,更加垂首,默蒼離則在他喘息時,歪頭闖入對方口腔中。

  默蒼離忽然又想,他好像還沒有好好叫過上官鴻信的名字。

  唇舌交纏間,上官鴻信完全順從,讓雙唇分離時流淌下的津液滴落在上官鴻信帶傷的胸膛,默蒼離撫摸著上官鴻信的臀部一路至大腿後方,上官鴻信任由他擺著動作,忽然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待手指變得濕滑,便探進自己後穴。

  饒是默蒼離,看到這番景象也是一愣,直到察覺時,上官鴻信已經推倒他,扶著默蒼離的性器卡進還沒擴張完全的穴口。

  還好夢境裡感受不到疼痛,然而快感與慾望卻可以。

  默蒼離腦海中浮現了,上官鴻信躺在床上,深深睡著卻緊咬著唇,將聲音悶在枕頭裡、自瀆的模樣,不由自主地更硬了。

  真想聽他的聲音。

  「上官鴻信。」

  卻是他先一步忍不住起唇將這個名字漫出。

  上官鴻信就這麼射了。

  默蒼離靜靜看著上官鴻信,用上官鴻信的精液繼續替他擴張,直到能將自己的性器完全融入。上官鴻信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緊抿著唇直到適應後,才款擺起腰,不過終究是不曉得如何取悅身下的人。

  於是一會兒後,上官鴻信腿麻了,若不是及時將手撐在默蒼離胸口,便要倒在他身上。

  默蒼離望著上官鴻信喘息的模樣,接著改而讓他躺下,自己在上,然後重新進入上官鴻信後庭,上官鴻信手臂橫過眼,半遮半掩的面容,明明有男子的英挺、卻又有幾分嬌嬈,默蒼離聽見自己吞嚥唾沫的聲音。

  床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上官鴻信的喘息聲以及呻吟全都聽不見,這讓默蒼離十分不滿,操弄的動作也跟著更加粗暴,然而上官鴻信的性器仍是挺直地在他們之間晃動。

  抽插間,默蒼離能感受到上官鴻信濕熱的緊緻內壁吮吻著他的慾望,他試著轉換方向與力道,轉而追求看見上官鴻信更多表情。

  「師尊……哈啊、師尊……」

  終於聽見的聲音彷彿是錯覺,然而不難解釋,人在恍惚之際、最輕易能顧及的便是自己。

  不是默蒼離的聲音,真好。

  默蒼離褒獎一般地一邊挺腰一邊吻上上官鴻信,舌頭在口腔進出的頻率與性交一致,上官鴻信有些微弱的掙扎卻全被壓抑下去了,默蒼離隱約還能聽見上官鴻信叫喚他的那模糊不清的嗓音。

  隨著抽插越加順利,上官鴻信的聲音也更加高昂起來,明明沒特別撫弄的慾望也跟著射出白濁,內壁絞動著直到將默蒼離榨出精水於體內深處。

  「師尊……我好想要你……」上官鴻信一邊喘一邊輕喃,幾乎要聽不清楚。

  默蒼離只是默默望著他。

  他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大約只是隨意找了一個來見上官鴻信的理由罷了。

  他果真進了仙山以後就不怎麼思考了。

  默蒼離低頭吮吻上官鴻信淚濕的眼角。

  倏然醒來。

  上官鴻信望著自己手中的白濁良久,舉頭看向血樹枝上的琉璃串,輕道:「我好想你,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