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易醒

霹靂布袋戲同人‧少陽君X武邑率然X少陽君

  • 一個平行時空發展,跟原著時間軸對不上。



  

  

  武邑率然經常夢見,認識的所有人都往前行了,唯有他因為腿腳不便而跌落在原地的夢。

  他向來覺得自己不足以承擔重任,縱然巍翼給了他相當高的評價,然而他還在學習及鋒而試是怎麼回事,他始終覺得自己即便是刀刃,也是鈍捲無用的鋒刃。

  然而巍翼之死,加上後來成功統整四人功力,少陽君對他的評價也高起來後,他暫時有了少許的信心,只是這一點點的信心也在司馬駿業為他而死的陰影底下變得幽微,他經常會想起那個被解芳霏說中心中隱晦而縱情哭泣的自己,還有自己拒絕去依靠少陽君後,少陽君擔憂而不知所措的神情。

  旁人覺得他自卑,而他則覺得旁人想反了,他是太過自以為是。

  否則他怎麼會在要求解芳霏以真名相待的同時,又忍住自己的真實心緒、封鎖悲傷?否則他又怎麼會問比自己堅強得太多的少陽君,司馬駿業之死,少陽君難道就不悲傷嗎?他總是過於看重自身。

  他隨著少陽君一路前行,直到一棵樹前,是少陽君先提議的,夜行多有不便,讓武邑率然先在樹下歇息。

  武邑率然只是以背靠著樹幹緩緩坐下,一段時間過後,靠在樹幹另一側的少陽君說:「率然,我想問,你有什麼願望?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想替你達成一件事。」

  「為何?」

  「因為我……」

  後面的話語武邑率然沒聽清楚,他只是轉過頭,剛好少陽君躬身,武邑率然的嘴唇便擦過少陽君的臉頰,兩人俱是一愣,武邑率然先一步反應過來,想佯裝沒事而道:「你剛才說什麼?」

  少陽君將手中慣持的轉輪遞給武邑率然,武邑率然迷茫地看著少陽君,而少陽君靠他靠得很近,鼻息也交纏在一起,武邑率然眨了眨眼,少陽君的吐息拂上臉面:「我可以吻你嗎?」

  ──為何?

  武邑率然的疑問沉落心底,接著他直起身,吻上少陽君,他恍惚地想著,少陽君的體溫原來那麼高,卻難有餘暇思索自己如今在做什麼。

  在僅只是唇瓣相觸的吻過後,少陽君輕聲問:「我可以娶你嗎?」

  武邑率然微微側過頭,宛如無法理解少陽君所言是什麼意思。

  少陽君見狀,撇開目光道:「抱歉,是小可失言,請你不要……」

  「你願意嫁給我嗎?」

  少陽君霎時抬起頭,錯愕地望著武邑率然,向來不願意旁人給予特殊待遇、不喜歡依靠他人的武邑率然攫獲住少陽君的手腕,借力緩緩站起來,少陽君還沒回過神,就這樣摔進武邑率然懷中。

  真的很溫暖。

  武邑率然想。

  武邑率然其實原本有幾分開玩笑的心思在,不過少陽君的反應卻讓他想認真以對,於是他問:「少陽,你為何想娶我?」

  「我見戲文裡,想與一個人依偎,想與那個人親吻,似乎就是想與那個人成親的意思。」

  向來表現得十分早熟的少陽君此時卻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般,武邑率然輕撫著他的白髮,難得踰矩問道:「少陽,你過弱冠了嗎?」

  少陽君僵硬片刻後,弱聲道:「尚未。」

  「如若是女子,那及笄便可嫁娶。」

  「率然……我、」我不該如此行事匆匆,我還有祕密沒有告知你,現在的我沒有勇氣告訴你,這樣是不能成夫妻的,對嗎?少陽君未能將語句訴說完全,全都死死按在喉中,說不出口。

  「少陽,我們擇日成親可好?你問我想要什麼,這是我想實現的願望。」武邑率然理不清自己的思緒,然而也不想分辨,只覺得少陽君的提議切中他沒想過卻希望的發展。

  成婚那日,武邑率然帶著被灌出來的醉意,搖搖晃晃地走往自己房裡,房中龍鳳花燭燃淌燭淚,整間房都紅得像假的一般,少陽君聽見武邑率然特有的腳步聲,他趕忙站起來,想攙扶對方,卻不想武邑率然直接摔進他懷裡,少陽君便要揭了蓋頭,卻讓武邑率然攔阻下來。

  「得用如意稱,表示新娘子令人稱心如意。」武邑率然扶著少陽君的肩膀緩緩站起來,摸索一陣,好不容易才取了如意稱,揭開了罩著少陽君的紅蓋頭,顯露出左無咎為少陽君化出的美好妝容。

  「我想起來,我在萬願同歸見過你這副模樣,很美,然後我想,少陽原來就很美。」

  「率然,你這是打趣我。」少陽君作勢要輕拍武邑率然的頭,最後卻是攬過武邑率然的後項,讓點了胭脂的唇依偎上武邑率然的唇瓣。

  好幾次稍微分開又貼合上去,他們都不太懂接吻是怎麼回事,不過就是覺得此刻該這樣做。

  「況且我覺得,率然才好看。」

  「我一殘廢之軀,嗚。」武邑率然沒能說完,少陽君已經把他按在床沿,取了案上的酒盞,斟酒含入口中,回頭只見武邑率然靠著床柱似乎就要睡過去,少陽君趕忙坐在他身畔,將武邑率然的臉輕推向自己,隨後他吻住武邑率然,將酒水渡過去他口中。

  武邑率然原就醉得很,混了少陽君唾沫的酒又太醉人,他一時恍惚,舌尖已碰觸到對方齒間,少陽君雖是不解,猶是張口讓武邑率然進去,武邑率然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想著要品嚐少陽君更深的地方,舌尖便抵住少陽君舌根,武邑率然覺得有些癢,不過並非厭惡的感覺,他試著挪動自己的舌頭,卻發現與少陽君舌頭相纏似乎讓他產生了罕有的快意,於是他開始繞著少陽君的舌,少陽君也有相同的感覺,因此配合起來,然而一時不察,他已將武邑率然推倒在床上。

  武邑率然在少陽君不知所措地退開後,眨了眨氤氳的眼,隨後將少陽君的脖子勾下來,吻過少陽君的嘴唇,隨後感到新奇似地摩娑起他的唇瓣,少陽君又一次嚐到了滿滿的酒味,不知為何有種武邑率然被先一步霸佔的不滿,轉被動為主動,模仿著武邑率然的動作,闖入武邑率然口中,擾動讓酒水浸潤得更加綿軟的舌。

  少陽君也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然而和武邑率然這樣做,他覺得很舒服,也希望武邑率然和他有著相同的感覺,於是更努力,卻有些過度,讓還不理解接吻時仍能呼吸的武邑率然岔了氣,少陽君趕忙把人抱起來,拍了拍對方的背。

  武邑率然的下顎與手心靠在少陽君肩頭,他恍恍惚惚道:「還沒喝交杯酒。」

  「不是已經……?」少陽君也讓酒氣微醺著無法說好一句話。

  武邑率然輕輕搖了頭,他要起身,少陽君便撐著他站起來,武邑率然沒有反抗,而是到桌案上取了酒壺,真了兩杯酒,用殘存的意識引導少陽君和他交扣手肘,各自仰頭飲下合卺酒。

  少陽君難得見到武邑率然的笑容,一時出神,武邑藝率然已經取了水替少陽君卸除一臉盛妝,隨後再次吻住他,少陽君隨著酒意越來越濃,有些坐不穩,使勁定神,直接雙手將武邑率然打橫抱起,放在床上,褪去兩人的鞋子,接著也跟著上了床,武邑率然軟軟地伸出手,少陽君則接住他的手,從武邑率然的指尖吻到手背。

  「少陽。」

  「怎麼了嗎?」

  「其實我不曉得洞房花燭夜還要做什麼。」武邑率然還是帶著那樣柔軟的笑,看得少陽君有些癡了,好半晌少陽君才訥訥道:「我也不曉得。」

  「都說四大喜,洞房花燭夜居其一,對象是少陽你,我很開心。」

  「我也……」少陽君看著武邑率然沒能撐住而闔上的雙眼,伏下身輕輕靠上武邑率然胸口,幾近無聲道:「我也是。」

  然而他心裡還是隱隱有著不安,於是他摘下鳳冠,散去一頭白髮,重新吻住武邑率然的嘴唇,時而輕輕咬著,讓對方發出輕聲呻吟,少陽君只感到身上燥熱不已,但不是被烈火灼燒的不適感,而是感到有什麼不夠,儘管他不曉得是什麼,也許當他們都知道洞房花燭夜究竟要做什麼,就能緩解這種焦躁了。

  「穩住。」

  耳熟的聲音從飄渺的遠方傳來,破開混沌,少陽君緩緩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眼前閉著眼的武邑率然,左無咎的嗓音繼續道:「少陽君,你還好嗎?」

  少陽君看著武邑率然一身常服,而不是前一刻的大紅喜服,他有些迷茫,很慢地轉頭看向左無咎。

  左無咎取水澆熄了一個白象香爐裡的餘燼,接著道:「你接連接受神子魔考、又被吞入天蟒腹中,意識已臻極限,是以率然提議讓你用燃燒殊香的方式,藉由意識交流,令率然的功力能更好地治癒你,只是這種方式,很容易迷失在夢境、無法醒來。」

  「夢境?」直到出口,少陽君才察覺到自己的乾啞無力。

  「是,你們會夢見想要的東西。但只要一個人醒來,另一個人也會跟著醒。」

  「想要……」少陽君反應過來後轉頭望向武邑率然,趕巧武邑率然緩緩睜開眼。

  原來他還想要有個人能接納自己,尤其……尤其是武邑率然,原來自己想要的是──。

  少陽君趕忙站起身,於是武邑率然醒來時便剛好看見了少陽君的背影。

  武邑率然眼波流轉,謝過左無咎後便回自己房中休息了。

  後來,萬願同歸生變,少陽君在坦承自己過去的身分後,意外得到眾人的理解,於是他更急著要找到解芳霏,告訴她,贖罪是可能被原諒的。

  還有,尤其,他想讓武邑率然知曉真實的自己的願望達成了,喜悅讓他走得太匆忙,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武邑率然為何沒有馬上就跟著他去萬願同歸遺址,而是在微愣後說隨後跟上。

  不承想,迎接他的卻是解芳霏的一刀刺落──少陽君倒落地面,望著逐漸模糊的天,想起武邑率然的神情,他忽然想問他是不是誤解了,自己果然做得再多,俱是罪無可赦嗎?

  而留在六崇越的武邑率然仰頭望著天,心想著,果真好夢由來最易醒。

  他聽見了左無咎的說明,但他來不及告訴少陽君,兩個人的夢是共有的,所以……所以他和少陽君怕是兩情相悅。

  可是而今少陽君急奔朝另一個人而去,武邑率然又不禁想,要是少陽君喜歡上了解芳霏,那這件事也不用告訴他了。

  果然單靠一己殘軀,要喜歡一個人,猶然太難嗎?

  他果真自以為是。

  武邑率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下自己起伏的心緒,對鏡理過自己的表情,隨後前往萬願同歸。

  

  

  

    





注:魏子安《花月痕·第十五回詩》:「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我好怕禮拜五的到來,可是我好想知道率然為什麼在少陽說要去找解芳霏的時候愣住。
跟道友討論的時候發現這個CP如果不是下戲AU,我就寫不了肉了,因為少陽年紀超級幼小啊,苦惱。是說我本來就偏向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