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倒數

金光布袋戲同人‧無情葬月X風逍遙

  • 我不知道我在寫什麼,我只是餓了。
  • 基本上拉燈的R18




  風逍遙又喝完了一壺風月無邊,抬頭看月色迷離,罩著一層水霧,這讓他想起來月凝灣,只是這裡沒有那大片的水澤,應該也不會在這裡再遇到離奇的事件了。

  這裡是道域,是他的家鄉,雖然回來好一陣子了,卻仍舊帶著一點陌生感,在這裡他反而懷念起苗疆,大約是人事已非,大約是風花雪月如今只剩下風與月。

  無情葬月是他最放不下的存在,如今也好,無情葬月已經選好了自己的路,再也不需要自己待在他前面保護他了,血神的事情也已經結束,不用繼續擔心傲邪劍法可能對無情葬月造成的影響了。

  也該是時候回苗疆。

  風逍遙拿起最後一罈風月無邊。

  回想上次的別離,永遠都刺痛著風逍遙的心,彷彿一段在腦海裡重複的旋律,夢迴時分也想過改變結局,卻總是枉然,到了道域也因為種種因素,和無情葬月聚少離多,儘管他一直為了無情葬月的事情努力,努力的程度到了他自己後來想想也覺得瘋狂,然而為了無情葬月的性命,他不能後悔,也因此犯了過錯。

  一路行來,直到而今,宛如只是做了一場太長的夢,夢中他所為無情葬月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補償以前沒能做到的,現在終於結束了。

  明明是好事,心裡卻沉著不知名的鬱悶,彷彿忘記了什麼事情。

  月將西斜時,風逍遙仰頭、倒扣的酒壺滴下最後一滴酒水,手被推往一旁,他看見倒著的無情葬月的臉。

  怎麼了?

  風逍遙想問,無情葬月的唇已經貼了上來。

  他沒有什麼疑惑,好像本來就該是如此。

  小時候一直都是無情葬月追著他,後來輪到他追無情葬月時追之不及,於是到了道域他還是在追,好不容易無情葬月停下腳步了,也該是時候輪到他來追自己了吧,這麼想著時,無情葬月卻已經決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心裡的沉悶到底是什麼呢?

  「大哥。」

  看著眼前的無情葬月,風逍遙難得不曉得要說什麼,視線描摹著對方的眉眼,喉頭一片乾渴,想舉起酒壺的手感到阻力,他才注意到原來手被無情葬月按住了。

  在無情葬月離開苗疆後、或者他被血神附體後,風逍遙一直覺得自己有很多事情要說,但是除了去救無情葬月以外,必須要保護他以外,他們又好像無話可說,談回憶免不了回到風花雪月那道坎,談未來又是必然的分道揚鑣,談現在……現在有什麼可以說的?

  「你在想什麼?」

  「沒。」面對無情葬月的問題,風逍遙下意識這樣回。

  「大哥不喜歡嗎?」

  「喜歡什麼?」

  風逍遙想再開口時又被無情葬月吻了,他看著無情葬月的喉嚨,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反應,便推開了無情葬月。

  「大哥總算願意理我了。」無情葬月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曉得是不是背光的關係。

  「月,等等,你剛才……」

  「大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沒有將來的人,雖然不可能,但是假如我的未來回到我手裡的話,我一直想這樣做。」

  「說什麼沒有將來……你是撞到頭嗎?」風逍遙掙開無情葬月的手,甫要坐正好好和無情葬月聊聊,卻讓無情葬月一拽,倒上自己所坐的石頭。

  「大哥,我一直喜歡你。」無情葬月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看著風逍遙,反而對著月亮,「我一直希望你正視這件事情,又害怕你像現在一樣,逃避我說的話。」

  「月,我不是逃避,只是……」

  「只是你沒想好要怎麼拒絕我而已。」

  「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該要明白什麼?」

  「你現在該做的事情是好好養身體,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大哥,這是報復嗎?」

  「什麼報復,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風逍遙坐起身,背對著無情葬月。

  無情葬月拉住風逍遙的披風,靠上他的背道:「大哥,當初離開苗疆,你還怪我嗎?」

  「月,你到底想說什麼?」

  「大哥可以現在給我一個答案嗎?只要你拒絕,無論說是什麼,我都可以放棄了。」

  「誰叫你放棄的?」風逍遙嘆了口氣,無奈地將無情葬月抓到懷裡抱著。

  「大哥……」

  風逍遙摸著無情葬月的頭髮,無奈道:「我從來沒說過要拒絕你,只是我現在也很亂,保護你已經變成我的習慣了,我回苗疆以後,你自己保重好自己,別再讓我操煩了。」

  「大哥,你剛剛說……」

  「怎樣,我是不可以說我也喜歡你喔?」

  「我很訝異。」

  「瞎子都看得出來。」

  「大哥,我能不能再親你一下?」

  「怎樣?現在知道害羞了喔?」風逍遙揪著無情葬月親了口,接著總算看見對方紅了臉,還以為真的那麼灑脫,那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本來風逍遙是沒想說出來的,要煩的事情那麼多,年少時的喜歡沉澱著,壓在兄弟之情底下,本來也無所謂,反正他不介意一輩子都是兄弟,但對無情葬月來說大概不一樣。

  「都是酒味。」

  「嫌棄還想親?」

  「大哥,對不住。」

  「這麼快就認錯,你還做了什麼需要道歉的,一起說一說吧。」

  「大哥,其實我……對你一直有非分之想,明明知道是兄弟,卻還是想得太多不該想的。在被血神附身後,那種不甘、來不急的感覺太深刻,我也害怕自己會變成那樣子,也許回不來的話,沒講出口會比較好,結果就放棄了掙扎。」

  「我不會怪你,血神太強大了。」

  「假如我再多一點力量的話……」

  「那也只會變成血神的力量。」風逍遙揉了揉無情葬月的頭髮,「我在這裡等你,不是等你告解的。」

  「大哥在等我?」

  「你以為你的步伐比我輕嗎?」

  「那大哥知道我現在的心思嗎?」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哪能什麼都知道。」

  「我在想如果跟大哥去苗疆會怎麼樣。」

  「你少來這套,你自己決定要待在學宗的,那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輕易離開學宗。」

  「大哥比我更了解自己。」

  「胡說什麼。」風逍遙碰了碰無情葬月的額頭,「沒發燒啊。」

  無情葬月從風逍遙懷中抬起頭,吻了下他的下顎,「大哥,我是不是在作夢?」

  風逍遙的反應是將最後一罈風月無邊往無情葬月口裡塞,看對方咳到雙頰泛紅的模樣,嘆息道:「這還算是做夢嗎?」

  無情葬月睜開眼,一雙眼泛著嗆出的淚水,在月色瑩瑩下看來楚楚動人,風逍遙嚥了下喉頭殘存的酒沫,一時無語,接著他開始說,說起在苗疆發生的事情,說起月凝灣遇到的女孩,說了很多,無情葬月只是靜靜地聽。

  離別的倒數還在繼續,風逍遙卻完全不像戀人即將別離時該有的倉促,反而只是一直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無情葬月看著這樣的風逍遙什麼也沒有說,直到風逍遙催他回去休息,他難得像小時候一般拉住了風逍遙的衣角問,能不能一起睡。

  「都幾歲的人了,還怕黑啊?」

  「不是,大哥,我……」

  風逍遙戳了下無情葬月的額頭道:「逗你的,走吧。」

  風逍遙起身走了好一段路之後,無情葬月才跟上,他低頭看,風逍遙空著的手前後擺盪,許久後才下定決心牽住了一瞬,隨後便要撤走了,卻讓風逍遙反過來抓住。

  無情葬月繼續低著頭,潮濕的青草上有點點螢火蟲飛舞,他輕輕呼氣,怕這過於奢侈的夢境會如霧散去。

  他終於握住了他的人生,終於不用再被什麼掌控,他喜歡的人走在前面,說他也喜歡他。

  他曾經相信自己唯一的宿命是死亡,如今……

  他們止步於無情葬月休憩的小屋前,無情葬月上前開了鎖,先走進去後,忽然被往後一拉,隨後是風逍遙按著他的臉頰所給予的親吻,灌注過來的是他口中的風月無邊,酒意漸濃,他放開了腦中原本緊緊拉著的線,回身將對方壓在門板上親吻。

  生澀的吻其實一點也不浪漫,然而兩人都沒不識趣地提起這點。

  沒多久後風逍遙被推倒在床上,衣物也一件件被褪去,無情葬月的耳環輕輕刮著風逍遙的臉頰,往下滑進風逍遙髮絲之中,無情葬月咬著風逍遙的喉結,指尖劃開裡衣領口,在風逍遙的鎖骨上撫摸著。

  風逍遙望著無情葬月垂落的髮辮想,那一點失落,原來是害怕不再被無情葬月所需要,因為太孩子氣了,他自己都笑了出來。

  「大哥,我做得不對嗎?」

  眼看無情葬月要收手,風逍遙更覺得好笑地扯回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雙手勾住無情葬月的脖子,在他耳邊低喃:「不用這麼慢,我教你。」

  無情葬月面上一紅,忍不住道:「其實我不是……」

  「我知道。」知道無情葬月說要一起睡真的只是一起睡,知道其實原本什麼都不會發生,是自己先起的頭。

  那就由自己收尾吧。

  風逍遙脫下自己的裡衣,拉著無情葬月的手往自己跨下探去……

  當雛鳥啁啾著早晨時,初嚐情事的無情葬月才剛從風逍遙體內出來,接著碰地一聲,風逍遙摔到了床下。

  糟……

  無情葬月本來是想協助騎乘在自己身上的風逍遙起身的,結果忘了床就這麼大、沒想到對方就這樣往旁邊摔了過去,看上去像是風逍遙被無情葬月拍到了床下一般。

  「大哥,我……」

  風逍遙抬起手道:「我很累欸。」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無情葬月下床準備拉起風逍遙,卻讓他扯到了地上。

  「這下扯平了。」風逍遙嘴角一勾,無情葬月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

  兩人洗過身子後,就是離別的時刻了,風逍遙先回了神嘯刀宗收拾細軟,無情葬月則收掇著還充滿著氣味的房間。

  ──風逍遙原本還以為無情葬月不會來了,但他還是在桃源渡口見到了無情葬月。

  他先是一愣,接著走過去。

  「好了,我要回苗疆了,你在陰陽學宗也好好保重自己。」

  「嗯,大哥,我……」

  風逍遙沒讓無情葬月說完剩下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將他拉入懷中。

  「剩下的話,下次再告訴我。我也喜歡你。」

  無情葬月一愣,卻見風逍遙已轉身走向輕舟。

  這次,輪到他目送離去的風逍遙,然而不同的是,前一次他以為此生永不再見,此次……他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