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亂紅09(限)

魔道祖師同人‧曉星塵X薛洋

  • 有宋箐。



  看天燈的事情,果然是不能實現的。

  哪時候都一樣,一如他所預想的。

  「可是,天燈節……」

  「曉星塵,跟你的眼睛相比,哪個重要,你分不出來嗎?」

  而且,他還是負責安慰人的那個。

  如果他不那麼任性、如果他放棄自我、如果不要那麼倔強、如果他沒有撒屍毒粉、如果他沒有讓曉星塵殺了宋嵐……在屠盡義城那天,他臉上沾的血流了下來,漫天大霧卻起,遮住了刺眼的破曉初陽,從那天開始,夢裡那個薛洋所避免去想的一切,他全都想過了,因為曉星塵的關係,他不得不去想。

  假如能至少彌補任何一點,是不是,曉星塵的喜歡就不會讓他不舒服到想逃了?不過在那些夢裡,自己從來就無法改變任何事情,除了曉星塵以外的每張臉都模模糊糊的,看不見五官,曉星塵的面容時而清晰、時而霧化,綁在曉星塵眼上的白布,總是刺目,有時候薛洋會想起現實中曉星塵中的模樣,而想要摘下那方白巾,儘管永遠都是徒勞無功。

  白布底下的雙眼長得什麼樣子?是不是和他所知道的曉星塵一樣?

  那麼,如果他放下不想讓曉星塵離開的心情,直接推開他的話,曉星塵能好好出國去開刀嗎?假如曉星塵喜歡別人的話,他會很不爽,但是曉星塵要是喜歡他,他又會覺得恐怖,這種情況下,分開確實比較好吧?他以前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走過來的,第一次有了茫然無助的感覺,不過要去跟誰求助之類的,還是算了吧。

  然後,曉星塵好幾天沒跟他說話了。這麼說也不太對,因為曉星塵的時間開始跟他對不上了,假如要出國的話,得安排的事情太多,薛洋自己也更加忙了,哪個人到家的時候,面對的都是黑暗的客廳,便只得直接轉回自己臥房裡。

  薛洋說要還曉星塵眼睛的事情也是認真的,車禍發生後,曉星塵的保險理賠以及肇事駕駛的賠償拿去付了醫藥費,所以薛洋其實沒出到錢,但這次的狀況不一樣。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金額,但數額一定不會低,我會自己……」

  「曉星塵,你以為我還不知道你啊?你根本沒什麼存款的人,不要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堅持好嗎?之前的賠償金你全部都寄回去給父母了吧?而且這筆錢本來就該我出。」

  「……但你也不太可能一下子拿出這筆錢吧……。」

  「換工作,然後跟人家借,湊一湊總有吧。」

  「什麼樣的工作?」

  「曉星塵,」薛洋默默看著曉星塵好半晌,雖然曉星塵看不見,但緘默時間一長,曉星塵便侷促不安起來,薛洋雙手一伸攬住了曉星塵的脖子、靠在曉星塵耳邊問:「道長,你是不是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啊?」還順便吹了口氣。

  「薛洋,你不會真的……」

  「我都還沒吃到你,這種事情也只會想到你啊。」薛洋說著就吻了下去,不適感與飢餓感微妙地混合在一起,連接吻都不會的曉星塵總讓他覺得很餓,可以的話真的很想整個吃下去,相比於把曉星塵做到下不了床這種只有阿箐的小說會出現的情節,打從一開始他更想做的就是讓曉星塵真的對他起反應,為了讓曉星塵有反應,他才會選擇由自己來當承受方的,連潤滑液都越用越上手了,結果曉星塵還是「道長」。

  一開始是這樣,後來說了喜歡他以後更不讓他碰了。

  說因為喜歡薛洋所以不太會跟薛洋說話了,說因為喜歡薛洋所以想等結婚再有肢體接觸……曉星塵為什麼自己都不覺得這些話有多奇怪啊?

  好幾天,做的菜都只能冰到冰箱裡了,當宵夜吃掉吧。

  薛洋看著冰箱裡的眾多保鮮盒想。

  差不多到他吃完、開始收桌子時,曉星塵也回來了,不過腳步聲聽上去有些奇怪。因為曉星塵看不見的關係,家裡的東西不能變動位置,曉星塵也總是走固定的路徑,不過今天怎麼一直聽到撞到東西的聲音?

  薛洋將餐具放上瀝水架後,才走出廚房,卻看見曉星塵跌坐在地上,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薛洋總有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走上前、蹲下問道:「曉星塵,你沒事吧。」還順手戳了戳曉星塵的肩膀。

  然後手腕就這麼被捉住了,薛洋挑了挑眉,隨後便被曉星塵拖入懷裡。

  有一點酒味。

  是有人送他回來嗎?不然他看不見還喝酒也太危險了。雖然醉鬼跟看不見似乎差不了多少。

  「要是我對你很好的話,你不要怕,好不好?」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第一次喜歡上別人,不太懂……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要是我喜歡你,你就跟我上床啊?」

  「……好啊。」

  「曉星塵,你醉了。」

  「嗯……」曉星塵在薛洋肩上低下頭,蹭了蹭薛洋肩頸之間道:「你好香。」

  「你醉得太誇張了吧?我還沒洗澡,香什麼?」

  「不是……你做的菜。」

  薛洋嗤笑了聲道:「你是狗嗎?連是誰做的菜都聞得出來?」

  「宋嵐也叫我去……」

  「眼睛的事情?換成誰都會叫你去的吧。」

  曉星塵搖了搖頭說:「我不去的話,他會很自責。」

  「哈?這關宋嵐什麼事?」

  「以前曾經……宋嵐跟人結怨,然後那天他腳踏車壞了,但要趕去補習,我的借他用,結果我牽他的去修好後,路上被車撞了,好幾天不能動,然後宋嵐就不跟我講話了。」

  薛洋稍微拼湊了一下,宋嵐那個性子確實隨隨便便都會和人結怨,恐怕車子本來要撞的是宋嵐,結果讓曉星塵李代桃僵了。這還真是……該說是輪迴嗎?這次曉星塵因為他失明,跟人結怨而牽連到曉星塵的成了宋嵐。

  「所以你的眼睛要是好了,他也比較不愧疚了吧。」

  「可能是。」曉星塵靠著薛洋的脖子笑了起來:「阿箐,他和阿箐在一起以後,才開始跟我說話的。」

  「很癢欸。」

  「嗯……你好難養喔。」

  「什麼?」

  「我本來以為你喜歡我,是的話,就好了……你也是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留下來的,對不對?」

  「……完全相反。」如果是因為愧疚的話,他早就跑去離曉星塵最遠的地方了,況且曉星塵說的跟自己現在想的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事。

  「因為我是道長?因為我看不見?到底為什麼……他們說你喜歡我啊。」

  他們是指宋嵐跟阿箐?薛洋想了想,發現曉星塵真的沒在他面前喝酒過,所以他也不知道曉星塵喝醉時說的話能不能做數了。

  「曉星塵,如果……我曾經對你做過很糟的事情,只是你不記得,那你還喜歡我嗎?」但他克制不住想問。

  曉星塵又笑了一陣,問道:「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對不起我啊?我……下輩子,是不是會有很多兒子啊……還是會有很多爸爸?」

  「都不會。」薛洋輕撫著曉星塵的頭,接著問:「曉星塵,我被你蹭到硬了,我們回床上好不好?」

  「好……」曉星塵的聲音軟軟的,像孩子一樣。

  薛洋呼出一口氣後,撐著曉星塵讓他起來,幸好曉星塵雖然大半體重擱在薛洋身上,不過還會順著薛洋的動作,最後薛洋好歹也是扶著他回去了,雖然把曉星塵放上床了,但曉星塵並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薛洋看著曉星塵的臉,伸手輕輕摩娑著,然後親了上去,酒精的氣味很快便充滿了口腔,曉星塵的手在薛洋的背與腰之間徘徊著,薛洋的上衣因為這樣而被他拉開了些,露出了腰。

  這下真的硬了。

  薛洋分神想了一秒,接著乾脆脫了自己的上衣,一邊吻曉星塵、一邊解曉星塵的褲子拉鍊,膝蓋隔著內褲磨蹭曉星塵的性器,咬了口曉星塵的唇瓣道:「幹我,要是沒辦法的話,咬我、舔我、弄髒我,怎麼樣?……你喜歡我吧?」

  被吻得更加恍神的曉星塵良久後才點點頭,順著薛洋的動作,把薛洋推倒在床上。

  薛洋順手關了燈,曉星塵的手碰觸過薛洋的五官、確認好位置後,低頭從嘴唇開始,貓一樣一點一點往下舔,舔過喉結時,困惑地吸吮起來,薛洋悶哼了聲,曉星塵正要抬頭,卻讓薛洋按了回去。

  「對,這樣。」薛洋低語道。

  曉星塵的話讓薛洋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下輩子,不是誰跟誰都有下輩子的。

  趁著厭惡感還沒壓過想和曉星塵上床的念頭,一次也好,做到哪裡都好,他想跟曉星塵發生關係,在曉星塵離開以前。

  薛洋引導著曉星塵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吻痕,鎖骨、乳尖,舔咬的方式即便看不見,也能輕易想見唇舌移動的方式,薛洋的手按在曉星塵肩上,卻由著他一路往下,薛洋甚至不記得自己還有沒有繼續和曉星塵說該怎麼做,曉星塵已經把他脫到裸裎,曉星塵的臉頰似乎摩娑到薛洋下腹,沒過多久薛洋抬頭的慾望已經被曉星塵含了進去。

  曉星塵只是含著,後來試著吸啜,便換來薛洋高昂的喊叫聲,薛洋忍不住伸手觸碰曉星塵沒含進去的部位,曉星塵察覺這點後,也伸手撥弄起囊袋來。明明應該還稱不上舒服,可是一想到現在含他的人是曉星塵,薛洋的喘息聲就更添黏膩起來。曉星塵的手不知怎麼地碰上了薛洋的大腿、從內側滑進去後,將薛洋雙腿撐了起來,瞬間改變的姿勢帶來新的快感,腿內的肌膚讓曉星塵的髮梢若有似無地搔弄著,薛洋不住弓起腰,喘息越加淺快起來,意識迷離間,他已經將自己往曉星塵口中送去,曉星塵下意識一退,卻感覺到薛洋的顫抖,他遲疑了一下,接著試圖吞吐起來,沒過多久,口中已經填入了薛洋的精液。

  因為差點就要被嗆到,而下意識嚥了進去,卻也因為吞嚥時摩擦到薛洋柱身頂端,而聽見薛洋甜膩而欲拒還迎的呻吟。高潮過後,薛洋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曉星塵摸索著薛洋的鼻樑,直到鼻下呼吸,隨後便躺在薛洋身邊,闔眼入眠。

  天一亮的話,闃暗的魔法便解除了,剩下的事情還是得要解決。

  薛洋看著自己身上一團亂的痕跡,深深嘆息,接著他轉頭對曉星塵說:「不要一副一夜情隔天的後悔模樣好不好?」薛洋不耐煩地說完後,忽然想到,曉星塵又看不見,怎麼會有這種表情?

  「曉星塵,你該不會記得吧?」

  「我……昨天沒有很醉,我只是有一點沒辦法克制而已,其實意識是清醒的……。」

  「喔,」薛洋盤腿坐在曉星塵床上,撐著臉道:「先警告你,不要說你要負責這種話。」

  「……好。」

  薛洋看了曉星塵好半晌,才傾身按上曉星塵大腿,靠在他耳畔道:「要是你回來後,還喜歡我的話,到時候再問我一次。」

  「什麼?」

  「我去洗澡了。」薛洋沒有回答,便直接下床。

  機緣並沒有留給曉星塵太多思考的時間,一般人遇到要去國外就醫這種事的話,恐怕光是想辦法聯繫到醫院與醫生就耗盡了大半時間,還有語言隔閡造成的問題,不過曉星塵的狀況卻是幸運到像假的一樣,於是,沒過多久後,曉星塵出國日期已迫在眉睫。

  到了機場,其他的事情有同行的宋嵐替他打理,沒什麼需要曉星塵自己做的事情。通常這個時候好像應該做點什麼,但曉星塵只是呆坐著,看上去像乖乖等父母回家的孩子一樣。薛洋一直沒有明確地說要來送行或者不來。曉星塵聽著父母囑託宋嵐的聲音,腦子裡轉的都是薛洋的事情。

  阿箐一回頭,卻見坐在曉星塵後面的人起身,向著她豎起食指於唇間,唇角露出了一點虎牙,阿箐愣了愣,本想大叫,卻想起來曉星塵的父母還在,她一咬牙,只能憤憤不平地回頭幫著宋嵐應付長輩。

  戴著鴨舌帽的人拉低了帽沿,吐了吐舌,走到曉星塵面前,從口袋裡拿出糖果,撕開包裝紙後,把糖塞入曉星塵口中,然後挑起曉星塵的下顎吻了下。

  「噓,別說話啊。」薛洋按著曉星塵的嘴唇道,「這是你給我的最後一顆糖了。曉星塵,我說真的,去國外的時候,就算沒人盯著你,你也別自己進廚房。我只想到這件事要跟你說而已。你……保重?」

  薛洋看了曉星塵好半晌後,又鬆手吻了他一下,接著在與他距離僅咫尺處輕聲道:「再見。」

  曉星塵剛站起來,宋嵐已經過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曉星塵搖了搖頭。宋嵐會這樣問,表示薛洋一定已經不在了。

  登機前,曉星塵回過頭,然後不住苦笑起來,接著走向登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