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命定

魔道祖師同人‧溫寧X藍景儀

  • 聽說有些人我寫什麼都吃,那瓊林跟景儀,考慮一下可好?
  • 延續追凌文〈抹額〉的設定。
  • 也就是ABO世界。
  • 一樣用這個設定:http://wellplayed.lofter.com/post/3eb9be_8c4201c
  • 如果說ABO不開車是耍流氓,那我就是耍流氓。
  • 很短的腦洞文。←寫完以後看了下字數,覺得被自己欺騙了。你永遠不知道寫到哪裡的時候會找到完美契合的BGM,然後你就爆字數了。
  • 特別OOC。
  • 忘羨跟追凌背景。
  • 自用BGM:春と嘯く




  「小心!」

  一道明火在身後燒過,溫寧原本想回頭看,卻被其他襲來的走屍弄得分身乏術,只得繼續橫掃,幾具凶屍落地後,火符旋即在它們燒起,這樣一個一個的,最後總算把所有的凶屍都給解決了,溫寧才有餘暇轉頭望,遠處的金麟臺燈火通明,點亮了夜空,不過到他們這裡,只餘下一些細微的光,溫寧花了點時間才分辨出來,站在面前的是藍景儀。

  「藍公子?」

  「呃……」藍景儀遲疑地舉起手指向溫寧道:「你那個,沒關係嗎?」

  溫寧隨著藍景儀所指的方向低頭看,看見了自己的斷臂,他頓了頓,回頭找了一會兒,撿回自己的手道:「謝謝提醒。……那我先離開了。」

  「欸?等等,婚宴還沒結束呢,你要去哪裡?」藍景儀往後指向金麟臺的位置。

  「我出現在那裡,不好的。藍公子,你先回去吧。」

  「不是,我本來就是追著你出來的,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啊……?」

  「看到你途中離開,我就跟著出來啦,反正大小姐也回去新房了,我留著沒什麼意思,子真正在搭訕人,長輩抓到我又要問:『那什麼時候輪到景儀啊?』我招架不住,而且思追讓我留意一下你,有什麼事情也好照應。」

  「溫寧這裡沒事的。藍公子不用擔心。」

  「手都斷了還叫沒事啊?你的標準很奇怪欸。」藍景儀皺著眉接過溫寧的手道:「這要怎麼用?我幫你接回去?」

  「這個,我可以自己……」

  「可以什麼啊?我說我來,不然又遇到走屍怎麼辦?搞不好這次又有人在作怪了,大小姐當了宗主以後就沒少被暗算過,偏偏他現在狀況又麻煩,我來幫你啊,反正我沒什麼事情。」

  「喜宴還繼續著呢……」

  「沒事啦。」藍景儀揮了揮手,溫寧本來就不是擅長說話的人,藍景儀說話又直接,最後溫寧只得領著藍景儀到附近比較空曠的溪邊,藉著月色,教他怎麼把手接回去。

  「……你老實說吧。」

  「啊?」溫寧動了動自己剛讓藍景儀縫回去的手,困惑地轉頭看著藍景儀。

  「我縫得很醜吧?」

  「魏公子縫也是一樣的。」溫寧勉強笑了笑,但那看上去實在不太像笑容。

  藍景儀嘆了口氣後道:「那你身上不就都是這種……不成,我從今天開始練習,之後一定縫好!」

  「欸……?」溫寧有些不明白藍景儀為什麼忽然鬥志高昂,不過他被粼粼波光吸引了過去,仰頭看著月色道:「我身上的裂口,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姐姐縫的。」

  「聽你這樣說,我就想看看了。」

  「啊?」

  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說想讓溫寧脫衣服了,藍景儀趕忙道:「不,你別誤會,我只是很好奇怎麼縫而已。」

  誤會?溫寧緩緩眨了眨眼睛,理解不過來藍景儀在說什麼,不過他總覺得藍景儀的臉有些紅,雖然一時想伸手碰看看,不過就算他碰了,一定也不知道藍景儀的體溫是不是正常的。

  「藍公子,你有……發燒嗎?」

  「沒有。」聽了溫寧的問題後,藍景儀看上去變得有些生氣,溫寧更不明白了。

  最後溫寧也不記得他們到底擊倒多少走屍,他只記得時間一到,累到一直喘的藍景儀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睡著了,溫寧抱起藍景儀,本來是想送回姑蘇的,不過現在藍忘機和魏無羨都還留在金麟臺裡,溫寧自己是進不了雲深不知處的,這個時間也過了藍氏子弟就寢的時辰,不曉得那四千條家規裡有沒有會罰到藍景儀的。

  溫寧斟酌了半晌,便背著藍景儀回了亂葬崗,昔年溫情的房間他經常打掃著,馬上就能住人了,把藍景儀放上床後,溫寧才注意到藍景儀和溫情似乎一樣高。溫寧以凶屍的身分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在亂葬崗了,溫寧雖然有自己的房間,不過因為他不需要睡眠,後來有人的床壞了,溫寧便把自己的給人了,所以溫寧房裡沒有床鋪。

  雖然他也沒有待在溫情房間裡看姐姐睡覺這種奇怪的習慣,不過見到姐姐房裡久違地有了人氣,溫寧一時便不是很想離開,感覺光是藍景儀來了,這亂葬崗便也頓時溫暖了幾分,溫暖到他捨不得走。

  其實溫寧原本想過的,藍思追已經是他在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如今藍思追也有蘭陵金氏和姑蘇藍氏庇護、還有了自己的家庭,魏無羨身邊亦已經有藍忘機保護著,溫寧在這塵世上似乎已經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了,最初他死而復生,是因為他的家人還希望他活著,才央魏無羨把他煉成凶屍,後來溫家剩下的家人都沒了,他也被扣押住,沒了自己的神識,所以無暇思考這件事,再之後他想著他要保護藍思追,所以才和魏無羨分道揚鑣,不過現在藍思追和金凌已經成親了,他再跟著的話,他們也會覺得彆扭吧。

  成親就是成年了,成年以後,自然不會想要長輩在身邊的。

  溫寧頓時有些想嘆氣,如果岐山溫氏未犯眾怒的話,現在他的家人們應該都還在,或許溫寧自己也已經娶妻生子了,雖然這些事情都已經只剩下或許了,小時候他也想過未來會和什麼樣的人成親,雖然溫情說他這麼軟弱,分化出來一定是坤澤,注定要被某個乾元完全壓制住的,可是現在的話,溫寧覺得,能活著的話,即便是坤澤也沒關係啊,有個人可以一直陪在身邊,一定很美好吧。

  況且即使是中庸,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比如藍忘機是乾元,但他也等了身為中庸的魏無羨十三年,心意未曾有改,誠然乾元可以烙印許多坤澤與中庸,然而藍忘機只等一個魏無羨,所以性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一個人的真心。他也是直到最近,才真正能明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意思,並且對此產生艷羨的,只是不管怎麼說,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和某個人相伴相扶持,都只剩下奢求。

  如果說,真的注定每個坤澤都有屬於自己的另一半,存在一條姻緣線,將命中注定的坤澤與乾元綁在一起,那溫寧自己的那個,也許最好的結局,是已經死了也不一定,如此一來,對方就不用經歷苦守一生也等不到人的結局,假如他是中庸的話,也就不會相信月老會將坤澤與乾元的小指綁上紅線、聯繫在一起這種傳說了吧。

  藍景儀的話,還沒分化吧……將來他會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呢?溫情當初分化出來是中庸,加上溫氏乍逢驟變,根本無遐思及終身大事,結果最後溫情也來不及遇到某個可以相守的人,雖然現在藍思追找到命中注定的對象了,不過溫寧還是難免遺憾,要是大家都能看到藍思追成親就好了。金凌跨過了他們兩家的恩怨情仇,也願意和藍思追成親結契呢,這應該是幾乎無法奢求的、最好的結局了。

  但是已經不需要溫寧存在了吧?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需要溫寧、希望溫寧「活」下去嗎?鬼將軍的惡名一定不可能洗去了,雖說人都是貪生怕死的,不過溫寧畢竟也是死過一次的了,他怎麼也找不到非得活下去的理由。

  溫寧抱膝坐在椅子上,想起來以前溫情總會訓斥他這麼大個人縮在椅子上太難看,現在他是再難看都沒人會罵他了。這一生,有好好活著了嗎?後悔和遺憾都能平靜待之了嗎?溫寧低下頭,額心靠在膝頭。

  應該要知足了,比如能看到藍思追成親,比如能看到當年救了他們的魏無羨終於找著了相守的人,他該滿足了,可是心裡為什麼空空落落的?溫寧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彷彿乘坐在大海的孤舟之上,不知道該前進或者後退。

  溫寧想到恍神,不覺天已破曉,直到肩膀被拍了拍時,他下意識伸手往外一揮,才看見藍景儀被他推倒的模樣,溫寧趕忙站起來去接住藍景儀,結果,這樣一來一往的,藍景儀的抹額便讓溫寧扯掉了,溫寧頓時便愣住了,他呆滯地低頭看懷裡的藍景儀,卻見對方的臉頰上那不自然的紅暈。

  「……藍公子,你是不是……」

  「沒、沒有吧。」

  「溫寧覺得,可能還是讓藍家的醫師看看比較妥穩。藍公子現在要回姑蘇了嗎?」

  藍景儀瞪著眼睛趕忙推開溫寧,叫道:「你這個反應完全不對吧!」

  「呃……請問我做錯什麼了嗎?」

  藍景儀指著他道:「英雄救美也過了,你還扯掉我的抹額,姑蘇藍氏的抹額,只有命定之人才可以碰欸,你這個反應,不應該吧!」

  「……那個,藍公子,你冷靜一點,溫寧不太明白……」

  「我該怎麼冷靜啊……」藍景儀蹲了下來,把臉埋進臂彎與膝蓋圈出的空間裡。

  「呃、深、深呼吸看看?」

  藍景儀依言深呼吸了好幾次後,才悶聲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我喜歡阿苑、姐姐、還有……」

  「……我不是說家人啊……我是說,比如你想讓他烙印的人之類的……」

  不知道話題怎麼忽然轉到這麼私密的地方,溫寧的思緒停擺了一陣子後才道:「沒有。」

  藍景儀伸出一隻手,拉住了溫寧的下襬後,露出兩隻眼睛,問道:「那我可以嗎?」

  「……欸?」

  藍景儀鬆開手後,呼出一口氣,站起來後說:「抱歉,問了你很奇怪的事情。我先回去了。」然後便走過溫寧身邊,推開了房門。

  雖然也知道被拒絕的可能性比較高,不過藍景儀已經焦躁了太久,以致於他現在實在很想立刻逃開這裡。要是沒有察覺到這種心情就好了,但是藍思追和金凌的事情讓他意識到了,對於溫寧,自己到底抱持著怎麼樣的情感,他還去問了歐陽子真和藍思追,中庸如果要追坤澤的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甚至還去問了金凌,答案是沒有得到,不過換來被仙子追一整天的結果。

  最後還問到魏無羨去了,是魏無羨讓他英雄救美看看的,他自稱這對藍忘機有用……雖然藍景儀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而且藍忘機是乾元,不過總之他就試看看了,在陌生的房間醒來後,看見溫寧時,他還抱持著一絲希望的,說不定魏無羨見多識廣,所以他真的成功了呢?

  結果還是不行啊。

  要是不曾發現這份心情的話,大概就可以一直待在溫寧身邊了吧,可是察覺以後,溫寧在的時候,藍景儀總是覺得相當焦躁,話說得太多了以外,更是常常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雖然溫寧還是會靜靜聽,但這樣的反應卻讓藍景儀更加不安,有時候甚至會因此不由自主想對溫寧發脾氣,然而這些,溫寧卻都沒有注意到。

  溫寧看著藍思追、看著金凌,然而他眼裡似乎總是少了藍景儀。

  所以他一直想說出來,只要宣之於口,無論結果為何,都可以結束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可是現在的話,他又覺得,要是沒有說就好了,沒有說的話,只要壓抑好心情,也不至於覺得尷尬,不會像現在這樣,他感覺自己應該要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見到溫寧了。

  ……好吧,他其實覺得過段時間,他就會開始覺得現在這個自己分明是吃飽撐著想太多。

  會好的,怎麼可能不會好?他是藍景儀,所以一定可以的。

  「藍公子。」

  「……什麼?」藍景儀想得專注,完全沒注意到是誰叫他便回了頭,接著差點撞上溫寧的胸膛。

  「我、我想有件事情,還是要告訴你。」

  雖然溫寧的臉上很難看出表情,不過藍景儀感覺現在的溫寧正侷促著,於是他也跟著緊張起來,嚥下一口唾沫後道:「你要說什麼?」

  「我是乾元。」

  「……啊?」

  「我……溫家垮臺過後不久,我進了分化期,剛好在死之前完成了分化,雖然我的性別已經不重要了,但是藍公子誤會了,我覺得我應該解釋一下的。……我是乾元,所以不會想被人烙印的。」

  「可是看不出來……我一直以為你……」是坤澤。誤會別人性別畢竟不是件有禮貌的事情,況且藍景儀也還沒反應過來,便沒把話說完。

  「因為溫寧不是活人啊,可能氣味也早就沒有了,雖然在死前知道自己是乾元,不過那時候,分化期原先就虛弱,又加上強行工作,最後已經連施放威壓的力氣也沒有了,才會這樣輕易死掉的……假如早一點分化完成就好了呢。」

  藍景儀面對溫寧突來的自白,好半晌過去也沒能完全理解過來,直到察覺時,他已經問了:「那你會想烙印我嗎?」

  「我、我沒有能力烙印別人的,我不是活人啊。」

  藍景儀抓住了溫寧的手腕按在自己脖子上,破釜沉舟般問:「我是問你想不想。」

  「我沒有想過要烙印別人的……。」

  「那你可不可以,試看看?」

  「什麼意思……?」

  「我是說,跟我,試試看。」藍景儀說完後,腦子忽然就爆炸了一樣,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流竄著,臉頰上也很燙,為了抒解這種焦躁,他忍不住開口,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我是中庸,本來就沒有坤澤和乾元之間彼此吸引和結契的本能,你的狀況也是沒辦法烙印別人的話,那就和中庸一樣了,既然你沒有烙印過的坤澤,也不會有的話,考慮我,也無所謂吧?」

  「啊……?」溫寧總覺得今天藍景儀說的話,大部分他都聽不懂。往常不是這樣的,通常,金凌不太和溫寧說話,藍思追常常要分神去看金凌,所以最後溫寧總是聽著藍景儀說著好些生活大小事,藍景儀的人生很普通,不像金凌要背負整個家族、或者藍思追背負著溫氏這個祕密,但藍景儀總是能將事情說得十分生動,聽著藍景儀的諸多情緒,溫寧也感覺自己彷彿身歷其境,聽藍景儀說話,一點也不會無趣。

  但為什麼,現在他聽不懂了呢?

  藍景儀看著溫寧的沉默,霎時有了想逃的衝動,可是他已經說了那麼多了,現在逃,不就功虧一簣了?他從來都是正面迎擊的才對,雖然也常常因此搞砸,可是說不定只有這次機會了呢?他實在想不了更多了,他一定心,便扯住溫寧衣襟,溫寧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還是順勢彎下腰,才剛想發問的唇隨即被吻住了。

  那是個不得章法又焦急的吻,如果對象不是溫寧,一定會疼得皺起眉來,然而因為對象是溫寧,因此溫寧只是越發感到困惑……他知道魏無羨和藍忘機接吻的原因,只是他不明白藍景儀吻他的意思,藍思追就算是小時候也沒這樣親過他,所以應該跟晚輩對長輩的不一樣,雖然因為中間有十三年時間沒有意識,所以剛醒來時總會以為他和藍景儀年紀差不多,可是藍景儀其實是藍思追那一輩的啊,所以現在到底是……?

  直到藍景儀放開他以後,溫寧才訥訥道:「藍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藍景儀看著溫寧的反應,整個火氣都上來了,腦子一熱便喊:「我在說我喜歡你!我藍景儀,喜歡溫瓊林!」

  「你……喜歡我?」溫寧重複道,這句話彷彿瞬間的山崩令大壩潰堤,過去和藍景儀的記憶全跑了出來,不同的是,以前都沒多想些什麼,只覺得藍景儀是無聊才找他說話,只想著要是這時候隨便來個誰的話,藍景儀一定就會選擇和另一個人說話,藍景儀像陽光一般,雖然溫寧早就感受不到溫度了,可是藍景儀真的很溫暖。

  這樣的人,怎麼會說喜歡他呢?

  連靠近都只是巧合而已了。

  不過,要是藍景儀是喜歡他的,那之前……藍景儀在和溫寧說話的時候,想的都是……溫寧嗎?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現在烙印我啊,中庸不會因為氣味的影響就發情,我自己喜歡誰,我還不知道嗎?」

  「……可是你是阿苑的朋友,我們不同輩……」

  「那就不要告訴思追和大小姐他們就好了啊!」

  「……欸?」這句話的前提,好像是他已經回應藍景儀說,他也喜歡他了一樣,交往……和藍景儀交往……?

  「總之,要不要,就一句話!」

  怎麼這語氣那麼像在說買定離手啊……?溫寧瞬間有些想笑。可是很奇怪啊,和藍景儀的話,他不覺得排斥,為什麼呢?

  「要是你覺得我可以的話……」溫寧低著頭、緩緩拉住藍景儀的手道:「好啊。」

  並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局般,藍景儀瞠大眼,只不過幾個眨眼,已經連耳朵都紅了。

  溫寧微微偏過頭,心想,被告白的人好像是自己啊。

  不過,這裡是溫情的房間,他在自己姐姐的房間理被告白了。溫寧頓時感覺,彷彿溫情正在看著一樣,這麼一想,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然後,那大概是他們開始交往一百天後的事情。

  金凌發現藍景儀開始背弓了而順口一問,結果金凌也不知道藍景儀到底在激動什麼,一臉欲蓋彌彰,接著就被藍景儀拉著去比了弓術,雖然自然還是金凌獲勝,不過藍景儀的弓術至少是贏過藍思追的,金凌抱胸想著,這肯定有古怪,而面對金凌的目光,藍景儀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溫寧,接著就自顧自地走了。

  「藍景儀這是怎麼了?」金凌困惑道:「談戀愛了嗎?」

  「……這,可是景儀沒說過啊……。」藍思追看著藍景儀的背影,不多時卻發現溫寧已經不見了。

  「你、你當初喜歡我,也沒跟藍景儀說過吧?」

  藍思追看著金凌微紅的臉頰,想著現在溫寧和藍景儀也不在,便悄悄從金凌身後抱住他道:「思追現在喜歡金凌,也沒和景儀說過的。」

  「……藍思追,你膽子肥了啊你?」

  藍思追苦笑了下道:「很久沒見到金凌,一時忍不住,抱歉……。」才正要放開,雙手卻讓金凌按回去。

  「誰准你忍得住了?」

  「嗯,金凌不准,我就不放。」

  撇開完全忘記思考藍景儀到底是不是談戀愛了的藍思追與金凌,轉往追上藍景儀的溫寧這邊,溫寧看著藍景儀雙手插腰,對著一棵參天大樹道:「我一定會長高,還有,箭術會越來越好的!」

  「景儀……。」

  藍景儀聽見溫寧的聲音,回過頭後,很快又轉回來道:「我之後一定會進步得很快的!」

  溫寧緩緩靠近後,拉住了藍景儀的手道:「嗯,我教你。」

  「當然是你教我,大家都看不到你射箭的樣子,等我學好了,我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你教的!」

  「這個倒是不用……。」

  「哪有人不想自己名聲好聽一點的啊?說不定這樣一來,以後很多人找你習弓,以後人家想起溫寧這名字先想到的都是射箭,這樣不好嗎?」

  「可是,我只想教景儀你啊。」

  「……你不用為了讓我開心講這種話吧……。」

  「我這樣說,景儀會開心嗎?」溫寧困惑道。

  「可惡,不想了啦!我要御劍飛一下,我需要冷靜。」

  「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剛剛那樣講,不是會讓我誤會你喜歡我了嗎……」藍景儀咕噥道,隨後便召出自己的配劍,溫寧忙拉住他的雙手。

  藍景儀不解道:「怎麼了?」

  「我能一起嗎?」

  「喔……反正我現在御劍比較穩了,應該可以帶人的。」藍景儀點點頭,卻是先將劍收好後,從腰間錦囊拿出梳子和髮帶,說道:「我先幫你綁頭髮吧。上面風大,怕你不舒服。」

  其實溫寧自己是沒有感覺的,不過藍景儀總是會把他當活人來看待這點,時常讓溫寧感到心中暖暖的,是以他也不會提醒藍景儀這點,只是點點頭,便坐下來,任由藍景儀替他梳頭。

  藍景儀替溫寧綁的是和自己一樣的髮型,就是簡單的馬尾而已,溫寧看了以後說其實以前還活著的時候也是這樣綁的呢,藍景儀先是不知道為什麼臉上一紅,接著道,你現在也活著啊。

  然後,藍景儀御劍而起,溫寧在他身後、雙手扶著他的腰,藍景儀花了一點時間才抓穩平衡,幾次顛簸弄得溫寧最後只好雙手搭在他肩上。風獵獵吹著,藍景儀的抹額也跟著一直往後飄來,溫寧忽然便有些想去抓,接著他想起來藍景儀和他告白那時候的事情。

  還有……

  「景儀。」溫寧往前傾了些。

  「什麼?」

  「等等下去到地面時,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聽不見!」

  溫寧沒辦法,只好依在藍景儀耳邊道:「之後說。」

  「好。」

  藍景儀又帶著溫寧飛了好一會兒,這才落到了一處山頭,溫寧有些困惑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亂葬崗了。

  藍景儀看著溫寧,雖然還是看不懂對方的神情,不過仍然轉開了臉道:「我想了很久,告白跟被拒絕的地方是同一個的話,我只要避開一個地方就好了。」

  「被拒絕?」

  「你忽然很認真要跟我說什麼的話,不就是要拒絕我了嗎?都超過三個月了,總該有結果了。」

  「景儀……」

  「幹嘛?」

  溫寧雙手捧著藍景儀的臉,將對方轉向自己,偏過頭吻了下去,不像藍景儀總弄不清楚輕重、接吻時弄得彷彿打架一樣,溫寧的吻力度斟酌過,雖然並不柔軟、卻也不會讓人不舒服,藍景儀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手足無措起來。

  看著那雙因為和自己接吻而濕潤起來的眼睛,溫寧依偎在藍景儀唇上、輕聲道:「我想說的是,我明白想烙印一個人是什麼意思了,可能……我想我咬了也沒有用,我沒辦法烙印你,中庸也沒辦法結契,這樣,你……願意嗎?」

  「溫瓊林,你是故意問的嗎?我最開始就說了,我想烙印你啊……知道你是乾元之後,也說了,讓你烙印我啊。」

  「我不知道,過了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改變你的想法啊。」

  「不是我說,姑蘇藍氏認定一個人是很難改的,而且,你都碰過我抹額了,命定之人哪能改啊。」藍景儀咕噥道。

  「我啊,以前都一直相信,命中注定的乾元和坤澤之間有紅線綁著,像阿苑和金宗主那樣,所以我……真的是你的命定之人嗎?」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紅線,那中庸怎麼辦啊?況且,既然你已經不能烙印別人了,說不定就是和我成為注定了啊!」

  聽藍景儀這樣說,溫寧失神了片刻,他原本一直都覺得自己是無用之人,不會被誰喜歡的,可是藍景儀不一樣,藍景儀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在說這喜歡,他不由得低聲道:「景儀……真的很喜歡我呢。」

  「你現在說這個,做什麼啦……」

  溫寧努力笑了下道:「景儀,我烙印你,好嗎?」

  「你就……咬啊。」

  「嗯。」溫寧說完後,抱起藍景儀回了溫情的房間,將藍景儀放在床上。

  藍景儀原本還以為溫寧可能就直接咬他、或者找棵樹讓他靠著而已,完全沒想到會直接被帶到床上,是以錯愕了下,溫寧靠上來時,他不禁雙手抵在對方肩膀上,結結巴巴地問:「為、為什麼在這裡?」

  「我房間裡沒有床,我想說,有床的話,你應該可以輕鬆一點,咬的時候,還是會痛的。」

  「唔……」藍景儀稍微想了下,似乎是自己想偏了,溫寧是說要烙印而已,又不是……雖然知道不是以後,他好像有點失落,唉、唉……。

  「那我,開始了喔。」

  「好。」

  溫寧的手指伸入藍景儀的脖子與衣領之間,拉鬆後,肩頸之間便露了出來,他張口往藍景儀頸側咬了下去。

  「呃……?」一股奇怪的感覺從溫寧咬下的地方傳了過來,藍景儀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溫寧的雙肩。很熱,熱到讓他很困惑,這不是單純因為天氣的關係,他沒辦法好好說出來到底是怎麼了,好像有什麼流進身體裡了。

  還有……

  溫寧鬆口後,看著藍景儀脖子上的傷口,便有些罪惡感,正想下床去找傷藥,卻讓藍景儀抱住了。

  「景儀?怎麼了嗎?」

  藍景儀靠在溫寧耳畔道:「剛才好像……有成功,的樣子。」

  「……啊?」

  「而且我好像聞到你的氣味了。」

  「……是什麼味道?」

  「好像是薄荷。」

  聽到是薄荷,溫寧不假思索便道:「因為景儀很像貓嗎?」

  「啊?」

  溫寧後知後覺想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貓聞到貓薄荷,似乎……唔。

  「我在想,給景儀的可能是最後殘留下來的了,假如有成功的話,那我也算是,只烙印過你一個了。」

  藍景儀低頭埋在溫寧肩上道:「那我這輩子也只讓你烙印了。」

  聽藍景儀這樣說,溫寧忽然感到一陣羞赧。他隱約想起來,也有種說法是中庸雖然對氣味遲鈍,但聞得見喜歡自己的人的味道呢。還有,這是溫情的床啊……他們在上面待太久好像不好。

  可是他想再抱藍景儀久一點,這是他擁有的人、願意讓他擁有的人,很溫暖的、他的命定之人。

  ──他喜歡的人。

  




  

BGM:Shaun Reynolds & Kaycee Da Silva - Say You Won't Let Go // This Town


總之又畫風突變的後記。
這是報仇。藍景儀你讓我夢到,你就知道我會拿來幹嘛。雖然情人節來不及寫完了,嘛……當囤糧吧……。
景儀給瓊林綁頭髮設定來自白貓,白貓畫的那組圖超級可愛的!希望白貓回來以後繼續給我糧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