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溯游

金光布袋戲同人‧俏如來X蒼狼

  • 雖然好像沒什麼主題。
  • 當初為了感謝阿鹽贈幣之情而寫的,不過跳脫過頭了XD|||






  苗疆的冬天很冷,雖然因為長年奔波在外,加上好歹也是練掌的,所以俏如來早就習慣了運功禦寒這件事,但儘管並非冷到需要添衣,看著那一團圓滾滾的毛皮,還是會興起想觸碰的念頭,畢竟看上去很暖的樣子。

  燭淚落入燭臺,雖然無聲,蒼越孤鳴卻彷彿聽見一般,將手上的奏摺放在燭火旁,連帶道了句:「俏如來,你這樣一直朝孤王的腳看,孤王很難專心。」

  「抱歉,」俏如來收回視線,隔在兩人之間、貼於王座邊緣的手卻被蒼越孤鳴的掌心按住,俏如來一愣,目光便重新轉回蒼越孤鳴的手背,「俏如來只是好奇,王上似乎很受動物歡迎?」

  蒼越孤鳴雙腿上的,並不只是靴子。史菁菁在旅途中不知緣何被跟蹤,但跟蹤者實在太可愛,史菁菁沒能撇下不管,途經苗疆邊境時正好遇到俏如來,便直接將這不速之客託付給他了,然而一反俏如來受到眾人信任擁戴的常態,對方並不中意俏如來,俏如來猶豫了許久,最後是腦海中默蒼離冷聲道:「愚蠢」,俏如來才捎了對方帶進苗疆王宮,然而……原來並不待見俏如來的狗兒,見了蒼越孤鳴卻忽然飛快地跑了過去、黏在對方腳邊就不肯走了,甚至幾度想藉著踩在蒼越孤鳴腳上、向上攀附蒼越孤鳴膝頭。

  是,狗兒,菁菁說這叫柯基。

  俏如來不住又望向終於放棄跳進蒼越孤鳴懷中意圖、卻仍堅持縮在對方靴上的狗兒,那身毛皮雖然不長,但狗的體溫向來要比人高一些,雖然蒼越孤鳴一年四季都是那一套看上去十分保暖的鑲毛王袍,不過實際上,俏如來並不清楚蒼越孤鳴怕不怕冷,和蒼越孤鳴兒時冬夜抵足而眠的記憶,只是地門大智慧捏造出來的,殘影模糊得似被漣漪擾過,更遑論當時觸碰到的偽造體溫,無論是高是低,都不具有意義。

  「孤王,有些嫉妒了。」

  「王上?」俏如來難得摸不著頭緒,臉便被剛才還捧著奏摺、帶有蠟燭氣味的手給轉向,視線對上蒼越孤鳴藍色的眼睛,心跳便漏了一拍。

  習慣海境的混濁以後,初見到太陽總感覺刺目,粼粼水波也能讓他產生炫目的錯覺,映照著俏如來的、卻是苗王那雙只能以乾淨形容的眼睛,只顧著看顧狗兒不要擾了蒼越孤鳴,而對蒼越孤鳴的問題敷衍以對,這下現世報來了……俏如來稍微退了,蒼越孤鳴卻悶哼一聲,忽地整個人撲過來,相較於氣溫要燙得太多的鼻息焐暖了他裸裎的腹部,沿肌理往上竄,頓時又不覺得冷了。

  趁著蒼越孤鳴的注意力不在牠身上而猛力一蹦的狗兒,眼見蒼越孤鳴倒在俏如來身上,像頓時乏味一般,忽焉便跑遠了。

  「哈。」

  「怎麼?」

  「無事,俏如來只是想到,因為事情不遂所願,便惡作劇想使人關注,做了以後又感到懊悔而逃開……會是因為往昔被過分疼愛、或者因為缺愛才會有的行為。」

  「有結論了嗎?」蒼越孤鳴從俏如來身上起來時,卻發現髮辮卡在對方佛珠的間隙,俏如來順手從他手中接過辮子,慢慢解了起來。

  「無論是哪一種,大約俏如來都無法真正明白。」

  「看起來,海境一行讓你收穫頗豐。」

  「王上的意思是……?」

  「以往你即便不是胸有成竹,也會勉強自己說盡力,如今卻言無法明白,孤王以為,了解自己的極限以及不知道的地方,也是一種成長。」

  「只是用許多,並不願意付出的事情所換來的。」

  「孤王亦同。」

  「但是,王上誤會了,俏如來會試著去明白,卻不表示一定能理解。」

  許是過了太久沒剪燭,光線略暗了,俏如來難得低眉順目的樣子讓蒼越孤鳴頓時微愣,直到俏如來結束那意外繁瑣的工作後,蒼越孤鳴才在他的呼氣聲中繼續說:「孤王的意思是,以往你不會跟我說得那麼深。」

  「……啊,如此,也是。」

  「孤王便想起……雖然鐵軍衛那邊是職責所在,才向孤王稟了你們兄妹見面的過程,還望不要因此與你產生芥蒂。」蒼越孤鳴待俏如來示意並不介懷後,方續道:「令妹那句:『你便要與我生分了嗎?』不知緣何,便想到與你如今狀況。」

  俏如來才要說話,首席女官便前來詢問是否還須要使用浴池了,畢竟原本內戰結束後的苗疆,蒼越孤鳴便從王宮開始節約,而實行墨風以來,更為節儉,此番還是因為有客前來,女官才要求要提前燒水的。

  「自然是客人為先。俏如來你先去沐浴吧。」蒼越孤鳴將視線轉回案頭文書。

  「王上……不一起洗嗎?」

  蒼越孤鳴眨了兩下眼,不置可否道:「王宮內不只一處浴池。」

  沒料到反而是自己愣住了的俏如來呼出一口氣,「那俏如來先告辭了。」

  燭光動了一下,蒼越孤鳴將手肘立起,太陽穴靠上掌根,目光幾轉,跟著嘆了口氣。

  在海境待了那麼長時間,俏如來對水已經開始起了微妙的厭惡,到溼氣重的地方,呼吸就會跟著不太舒服,但在浴池拿出墨狂也太奇怪了,這裡是他不只來過一次的苗疆,御兵韜也好、蒼越孤鳴也好,都並非敵對方,要是拿出兵器就太失禮了,就算是對人類沒什麼殺傷力的兵器亦同。

  然而他一下子就閉氣潛水下去,讓熱水壟罩全身,儘管如此卻還是覺得自己臉頰很燙,之前自己說話時好像很有餘裕一般,但其實只是因為上一個意外讓蒼越孤鳴都撲到自己身上了,卻沒有見到對方有什麼尷尬或害羞的表現而忍不住焦躁起來。出了公事以外,他對情感的事情,真的處理得不好,無論是哪一種感情。

  腦海裡會有默蒼離的那一句愚蠢,大概是自己也覺得慚愧的表現吧。

  忍不住想浸在水裡久一點。

  等出來到為他準備的房間,全身都還潤著水氣,他擦著頭髮,卻在不多時聽見敲門聲。

  「抱歉,」也許是俏如來開門時太快了,蒼越孤鳴還舉著敲門的手,「還衣衫不整的就來了,但來晚了怕你睡了。」

  看著蒼越孤鳴只穿著輕便的常服,頭髮也不若以往繁複,只是在肩膀處鬆鬆綁起的樣子,俏如來按捺下那瞬間的失神,問道:「王上,找俏如來何事?」

  「孤王在想,如果有住得不習慣的地方,比起告訴女官,告訴孤王會否讓你比較不用顧忌一些,無論是先前對抗魔世與地門、或是在海境你對王叔的照顧,苗疆都感謝你,也將你視為上賓,因此請不用客氣。」

  「俏如來先前也說過,狼主在海境時才是幫了俏如來諸多忙,而且……」

  「如何?」

  「王上確定要說謊嗎?」

  「哈。」蒼越孤鳴被拆穿也不惱,反而顯現出幾分放鬆,「那麼你讓我進去嗎?」

  「俏如來以為王上才是王宮的主人。」俏如來側身讓出位置給蒼越孤鳴進房。

  「孤王並不這樣以為,來者是客,你又是上賓,如果未涉及國本,孤王沒有理由失禮。」蒼越孤鳴走進去,俏如來關上門後問:「王上孤身前來,不算是殃及國本嗎?」

  蒼越孤鳴看著俏如來的背影,直到他回身過來才問:「俏如來,你要與孤王談國事嗎?」

  「不是。」一回答就感到難為情了起來,史菁菁央他帶走柯基犬時說的那句「你便要與我生分了嗎?」,在蒼越孤鳴提起後,俏如來自然也不用多想就明白對方前來的意思,卻也手足無措。

  剛到王宮不久時也是,他只顧著留意柯基犬不要給人添麻煩,蒼越孤鳴讓他先去休息的建議他便沒聽進去,蒼越孤鳴說殿上只有一張座椅時也算是在趕人了,但他還是不願走,結果對方一玩笑似地說了「那你要坐孤王身畔嗎?」他竟也就這樣坐上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也是在地門時留下的習慣,在公事以外的地方,大智慧有時會出現更像蒼越孤鳴的時候,那時他便會放鬆下來,儘管他的直覺讓他不願意與大智慧多有交談,但也許,是腦海裡的記憶讓他不由得放下戒備,畢竟長期以來,他都太累了。

  如今的苗王卻不是當年的蒼兔,幾句話、幾段記憶就能讓他警醒,蒼越孤鳴眼裡早也沒有當初剛醒時的茫然,想起來的、從他人口中拼湊起來的,大約理解不少了,自己的反應在他眼裡,便也不會太難懂了。

  俏如來一抿唇,少有地沉吟半晌,最後還是開口問:「苗王是真的怕冷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俏如來迎著蒼越孤鳴沉靜如水的目光,回道:「俏如來並非天子。」

  「孤王在想……孤王身分總是比你高,但卻也總是你看得比我更遠。」

  「王上又誤解了。」俏如來一步步緩行到蒼越孤鳴面前站定:「對上蒼越孤鳴,俏如來從來目光短淺。」

  一夜過後,熹微入窗,蒼越孤鳴甫要下床,卻見俏如來於鮮紅睫毛下漸次甦醒的眼,蒼越孤鳴便問:「對於孤王是否畏寒,你有答案了嗎?俏如來。」

  俏如來的指尖輕劃過對方背後的傷痕,最後從蒼越孤鳴的手肘劃到小指,接著抓握住,蒼越孤鳴回頭望他。

  「莫約,俏如來比較怕冷。」

  最後默默不得語的凝望結束在門板底部的碰撞聲中。

  「你的暖源來了。」

  蒼越孤鳴披衣而起,俏如來也只得下床。

  ……真是越來越難糊弄了啊。

  俏如來望著蒼越孤鳴剛開門就衝進來的柯基犬,心想他確實很沒有動物緣。

  

    


拖好多天了,還是卡卡的,就讓他卡卡的吧(放棄)
我很奇怪地比較喜歡用「蒼越孤鳴」而不是「蒼狼」呢?也許跟忘今焉講的一樣,登基之前叫稱號還可以,當基以後自稱就要用本名了之類的……老忘的話我老忘(這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