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請君入甕(限)

金光布袋戲同人‧硯寒清X北冥縝

  • 互攻前提。
  • 真的是硯縝。
  • 接續明星有爛(限) - 浣殘香
  • 沒有心力修改plurk paste又連不上只好貼這裡。可是又很懶得貼成兩篇,雖然這該分上下。





  當北冥縝依約前來時,硯寒清沒有注意到對方身上哪裡不對,只說了句:「送宵夜也是微臣的職責,殿下不需要親身前來。」然後將酒釀放在桌上,他原是想著大部分的人都已用過晚膳,只有北冥縝又一次耽擱,其他人的部分已經有別的官去送了,他手上剩下北冥縝這份,但他問是否要送進房裡時,北冥縝卻說會自己過來,拒絕罔效。

  「但是北冥縝想見你,就來了。」

  雖然明白對方的思路言行一向如此直接,但莫約是先前自己的回應讓他完全放開了吧?這樣真的好嗎?

  在硯寒清思考時,北冥縝已經拿起酒釀放進口中……「呃嗯,殿下,那是飯後吃的。」

  「……好甜。」

  甜……嗎?

  硯寒清忽然覺得哪裡古怪,一邊端上熱好的粥,一邊說:「直接吃小點怕對胃不好,殿下還是先吃粥吧。」至於漫上心頭的微妙罪惡感他決定暫時無視。

  「你不坐下嗎?」

  「呃嗯……若是殿下希望的話。」硯寒清在北冥縝右手邊坐下,北冥縝卻將舀起一口粥的執勺左手橫過去硯寒清面前。

  「太燙。」

  微臣不記得殿下是貓舌頭啊?

  硯寒清還是替對方吹涼後,總算在粥品以外嗅見一點酒味,但那不是他用來做酒釀的酒。

  「殿……下,你過來之前喝酒了?」

  「嗯……父王醒了,縝兒開心就……雖然是一個人喝,也算聊表心意吧。」

  ……糟。

  比他預期的還要快。北冥縝泛紅的臉頰映在燭光下輕微搖晃起來。

  「你……放了什麼?」北冥縝輕聲問,其中帶著太多恍惚,已經差不多醉了。

  「那只是一般的藥膳粥。」

  「嗯。」北冥縝點點頭,緩緩繼續將粥喝完。

  「但是酒釀怕和殿下喝的酒是混了。」硯寒清維持著素日的語速,手卻握得緊。

  這樣很像趁人之危啊……。

  那酒釀,北冥縝吃下的量原來是不會醉人的,但是對方偏在來之前喝了酒,軍中慣飲的酒,相較於色香味,更重烈度,不用說,一混便讓北冥縝醉了。

  雖然他確實有別的心思才製作酒釀,但並不是打算這樣用的,是故,北冥縝吻上來時,他還是有些抵觸猶豫的。

  不過,沒有時間了。

  「殿下……」在北冥縝摸索著要解開他的衣服時,硯寒清忽然喚了句。

  「嗯……?」北冥縝的眼睛與酡紅的雙頰相映,自下而上看著他。

  「……」硯寒清嚥下喉中的乾澀,低啞的聲音讓北冥縝想到傳說中的海妖:「這次,讓微臣來,好嗎?」他雙手捧著北冥縝的臉頰。

  北冥縝看著他許久,似乎還在消化,硯寒清也不催他,「好。」北冥縝說完便啃上他的唇。

  騎虎難下,那便小人一次,趁人之危吧。

  硯寒清引著他到牆邊將他壓到牆上。

  他唯一次經驗是和北冥縝,儘管他到底是太醫令一員,對同為男性的身軀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但上次畢竟是因著藥物牽引,他過於被動,並沒有從中得到太多可供參考的經驗。

  他手指微曲,翻掌以指背輕輕拂過北冥縝泛紅的臉頰,纖長的睫毛下掩著的眼潤上一層燭光閃爍,被北冥縝的髮絲撩搔著的手背引導上心緒也跟著動搖,他宛如試味道一般輕舔了一下北冥縝的嘴唇,換來對方不滿似地低哼一聲,反用沒被制住的手直接按著他的脖子,挺身迎上他的唇,他按著北冥縝腕內於牆的手忽然有點虛,重新收緊後便往前一步,將北冥縝逼回牆上,手一翻解開對方的外褂,落地時的沙沙聲伴隨著搖晃的燭火添了幾分綺念,微微睜眼見北冥縝睫梢輕顫,他卻產生了錯覺,彷彿身後的是龍鳳燭燒得正熾,眼前的是他剛揭開蓋頭的新娘。

  不解他為何停下的北冥縝困惑地睜眼看他,硯寒清嚥下喉頭的緊張,解開北冥縝的腰帶,散開的衣緣如花綻放,平常他會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但此刻他放任思緒超出控制,像剝開果皮似地拉開北冥縝中衣衣襟後,手便潛了進去,指尖在對方胸膛上若有似無地點畫時,外衣滑到北冥縝的手肘上,他偷覷北冥縝的表情,沒有一點不適,專注的神情彷彿依然投注了全然的信任,硯寒清一抿唇,轉而吻上對方胸前,綿密地一路吮上乳尖,隨後嚙咬起來,北冥縝嗯了聲,稍微退縮了些,手還按在他肩上,卻沒有推開他。

  硯寒清鬆開北冥縝的手腕,轉而按在他頸側,一路下滑,順入衣領內,緩緩從肩上向下,中指按著肌膚,直到突起的乳尖,按壓了幾下。

  陌生的感覺在酒精的加成下被放大,北冥縝的手指扣在硯寒清肩上緊了緊,硯寒清的手卻一翻,繼續往下而去,滑入褲內攫抓住北冥縝稍微有些抬頭的性器,開始往下輕捻,北冥縝在硯寒清肩上的手越來越緊,硯寒清在對方乳尖上留下一點晶瑩、看上去像某種甜美的莓果,抬頭望見北冥縝咬住了嘴唇,硯寒清又復直起腰,吻開對方唇齒間的連接,然後竄進去,那一聲嗚咽,在耳邊燒成了點點星火。

  擾動對方舌頭的同時,手上對著北冥縝性器的揉捻也配合著相同的速度,他不忘在從頂端回到根部時也擾動兩側的囊袋,好幾次北冥縝險險要咬到他的舌頭,他只得在每一次換氣時再試著更加深入,北冥縝像完全沒想過要防備他一般,任他孤軍深入也不抵抗,不用多久嘴唇便微微腫起,那一點熱度,遠比不上對方的手在身下的恣意來得高溫,腰間的繫帶很快便被解開,褲子滑落下去,部分跌在外褂上,北冥縝昏昏沉沉地想著會髒掉,不自覺也跟著在對方的喘息撲上嘴唇時說出口,帶著幾分沙啞。

  硯寒清壓低的聲音並沒有比他清楚多少,但那一點壓抑的聲線卻讓大腿內側瞬間流過了少許電流:「所以才要脫下啊……殿下,請你做好被微臣弄髒的準備。」

  當硯寒清咬上北冥縝的喉結時,也引著對方踏出褲子的範圍,一點點的動作以及刺激,瀕臨高潮的性器卻忽然不再被觸碰,反而另一手沾了點膏藥,朝他臀隙而去,北冥縝耐不住地下身朝他蹭了幾下,像撒嬌的小動物一樣,硯寒清伸手碰了碰,北冥縝一聲低哼,洩在他手中,身子隨即變得稍微有些軟。

  再怎麼不熟稔,在北冥縝全無抗拒之下,擴張完備以後,儘管使用了相當危險的動作,北冥縝還是站著任由硯寒清抬高他的腿進入了,雖然緊到幾乎要讓硯寒清直接繳械,還是藉著體重與對方鑲嵌緊密,北冥縝咬唇悶哼著緊抱住他的肩膀,隱忍的顫抖完整地傳遞了過來,硯寒清終究不習慣做這樣的事,本來就過於勉強,加上畢竟是初次,這個姿勢風險太高,評估之下他還是先忍住欲望退出,放下北冥縝的腿後,北冥縝按著他的肩稍微退了點,困惑地看著他,纖長的睫毛上結著幾點淚珠。

  硯寒清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單手按在北冥縝後腰,輕啄了下似乎有問要探出口舌的唇,然後再一下伴上輕咬,復一下拖長了時間,在北冥縝喉頭傳來的吞嚥震動後,舌尖沿著唇紋舔舐時,忍不住想著對方的嘴唇太乾了,說不清是什麼心情作祟,他咬得重了些,隨即北冥縝因吃痛而出現縫隙,硯寒清趁勢闖進去,北冥縝稍微避了些,卻因為硯寒清的手將他的腰固定住了的關係,加上背後本來就已抵著牆,實則退無可退。

  而硯寒清還在進逼。

  他摟著他下墜,再下墜,直到北冥縝跌坐到先前褪下的衣服上,濃密的吻幾乎讓北冥縝只能張口接受所有,唾液也在唇舌交接之餘漫流,硯寒清拉著北冥縝的手到自己腰上,無須言語,北冥縝便自動伸手進去,解開他的腰帶以及褲腰,硯寒清褪下身上沾染了白濁的衣服時並沒有放棄繼續吻,隨即雙手從小腿之間進入,摸索到北冥縝大腿後側,四指按著、拇指則沿著大腿內側,將即將離地往上輕撫,一邊緩緩將北冥縝雙腿分開。

  「殿下,信任微臣嗎?」

  北冥縝微微偏了頭,頭飾兩側的飾珠也跟著偏斜晃動,硯寒清想,北冥縝現在也還不清醒,他問這個,原沒意義,硯寒清將北冥縝一邊小腿抬上肩頭,低頭在指尖

  沾了更多潤滑用的膏藥,卻聽見北冥縝說:「是你,北冥縝相信。」

  原來那些緊張也好、趁人之危的罪惡感也好,在北冥縝的話語中,泛成一抹微微酸澀的甜,硯寒清扶著肩上的膝,側臉吻上對方的小腿,在北冥縝被迫嶄露於空氣中的會陰之下,後穴似乎微微顫抖起來,硯寒清以無名指撥開北冥縝的性器,食指便摸索著重新進入對方體內,在抽插擴張的過程中,北冥縝的喘息聲不斷,雙腿也有些撐持不住,手指緊抓著身下的衣料,硯寒清看著眼前對方難得露出的樣子,嚥下陡生的唾沫,耐心地擴張完後,拉著北冥縝的手,一起扶著自己的性器,一點一點進去。

  硯寒清撫摸著北冥縝的臉頰,喃喃著:「殿下……殿下……」然後又復吻上對方,腰也跟著動作起來,無處撐持的雙腿被分立兩側晃動著,容納著他欲望的甬道還在適應,吞吐間卻有了幾分留戀的味道,硯寒清稍微睜眼便能看見,北冥縝高束於身後的長髮如今在他背後紊亂,動作總像非要到一個定點頓住而沒有轉圜餘地的身子,現下隨著他晃動並載浮載沉,說話時總習慣加重重量的口,而今吐出的嘆息、喘氣以及呻吟,又輕、又急促,好似這整個人都被他搗亂了一樣。

  而他何嘗又不是?在那之前,他沒想過他會做出這種決斷,他的人生,因為這個人而脫軌了。

  但是在無奈之餘,相比於後悔,他卻更積極尋找解決之法。

  積極原來是離他那樣遙遠的詞彙。

  他扶著北冥縝的脖子,將對方在彼此交疊漫開的衣服上,姆指抹開北冥縝睫毛上的淚珠之後,他進出的速度慢了,卻更深,像想在對方體內找尋什麼似的,直到北冥縝顫了下,硯寒清低頭咬了北冥縝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殿下,微臣……要認真了。」

  北冥縝昏昏沉沉地望他,泛紅的雙頰之上,神情沒有絲毫拒絕之意,硯寒清的手指壓開底下的衣服,直到摸索到北冥縝的手,十指緊扣。

  他緊緊抓著北冥縝,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空間,意識不清之下又為性欲所主導,北冥縝的呻吟聲比起壓抑過的痛呼,更添加一種如毒似的誘惑。

  硯寒清持續朝著對方反應最大的那一點磨蹭,北冥縝欲拒還迎的聲音迷亂而不知所云,然後硯寒清問了一個問題,北冥縝緊抓著硯寒清的手,背部弓起直到被硯寒清安撫似地抱住,北冥縝的後穴像要將他的性器徹底咀嚼吞吃一般,硯寒輕吻了吻北冥縝的臉頰,髮絲從背後滑落、擦過北冥縝另一邊臉頰,直到落入那白藍相間的髮流懷中,他又輕聲問了一次,北冥縝點了點頭。

  硯寒清吻掉對方眼角的星點淚液,邊喘息邊溫柔道:「請再等微臣一下。」

  依然燙硬的性器在北冥縝體內持續衝撞,紊亂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北冥縝的手只差一些便要將硯寒清抓出瘀青,大開的雙腿幾乎要與地面平行。

  「殿下……」

  「硯、」北冥縝的指尖幾乎要嵌進硯寒清骨間的皮肉中,硯寒清重新將他的手抓穩時,北冥縝的嗓音如嘆息般溢出:「寒清……」最終消散在熾熱的無根水中。

  一夜情纏盡付。

  

  

  

  「欸,那邊的,過來過來。」士兵招了招手,一名穿著陳舊仍整齊乾淨的男子牽著身後的女子緩緩而來,女子看上去高大,步履卻不若農家女穩健,反而有幾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之態,要讓人不生疑也難。

  但見男子兩步一回頭、三步一停頓,對女子喁喁細語,不過十來步的距離,已耗罄官兵的耐性,他乾脆自己幾大步走到兩人面前。

  男子見狀,將女子的手引到自己臂彎上,朝官兵一揖。

  「敢問官爺何事?」

  「叫你們走過來而已,為什麼走那麼久?」

  男子看來有些侷促,「抱歉,拙荊染了點病,不耐於行,還望官爺見諒。」

  「染病?」官差一臉懷疑地看著男子身後紗帽覆面的女子,女子朝男子身後退了退,男子拍了拍女子的手。

  「娘子,沒事,別擔心。」

  官差煩躁地說,「最近到底都怎麼了?本來被加派工作就已經很不爽了,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

  「抱歉,官爺……拙荊她有些怕生。」

  「怕生?我倒還沒見過怕生的農家女,像我家那口子桿麵棍也拿來追打我欸,非常兇悍啊。」

  「拙荊並非農家女……而且這些年染了病便不太見人了。」

  「病?到底是什麼病?」

  「這……大夫也看不出個病因。」

  「唉,真是,罷了罷了,讓你娘子揭紗讓我確認一下就好了。」

  「這……」

  「又怎麼了?」

  「拙荊的病,除了身體以外,容顏也……」男子拍了拍女子的手說道:「靜靜,沒事,你還是很好看的。」

  官差也是為難,奈何該執行的還是得做,「唉,小娘子,你體諒一下我也是領公餉的,你讓我看一下臉就好,看過後你們就可以走了,好嗎?」

  「官爺能不能讓在下知道,怎麼現在皇城查得那麼嚴?畢竟在下也不好讓妻子在外拋頭露面,況且又是病體沉痾……」

  「我也不想啊,上面只說要找人,又不說清楚要找誰,給了畫像之後就要我們找人,我也是無奈,你勸勸你娘子讓我看一眼就好,可以嗎?」

  「官爺也是好心,但不知道能不能……給官爺一人看過就好?畢竟……」

  「好好好,知道了,之後我會跟弟兄們說這邊檢查過了不會再查你們。」

  「多謝官爺了。」男子按了按女子的手,「娘子,讓官爺看一下就好,好嗎?看過這一次我們就去藥泉了,說不定這次你的病就能治好了,所以別讓官爺為難好嗎?」

  女子猶然躊躇,男子無奈地雙手拉住她的手說:「靜靜,沒事的,我在……要是你等等走不了了,我再背你好嗎?」

  「……夫君。」

  一直緘默不語的女子總算開了口,隨著稍微被吹開的紗露出上了胭脂的唇,嗓音酥軟沙啞,聽起來竟有幾分引人遐想,官差一時愣住,男子拉著女子的手揭開紗簾一角,底下的面容上有一大塊不規則的紅斑,簡直像傳染病一般,官差當即清醒過來。

  「好了好了。」官差嘆了口氣,「也是為難你們了,我也不希望做這種事。唉,希望你家娘子早日痊癒啊。」

  男子牽著女子向官差道了謝後,又維持著那樣緩慢的步伐離開了,這次官差聽清楚了,男子一直在說:「靜靜,還好嗎?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害他良心不安起來,隨後又收到另一道命令說要找三皇子,他簡直想怒吼一句,現在是大家都流行失蹤是不是?還好剛剛盤查過那對小夫妻的長相不是上面要找的人,況且真要躲避,應該早就騎馬或用馬車跑了,哪還有人這樣慢騰騰地拖著個病姑娘走的?官差乾脆向同僚都說了那對小夫妻他檢查過了,別為難人家。

  直到那對夫妻走出皇城往山上走時,女子忽然停下來。

  「怎麼了?要我背嗎?」

  「硯、」女子咳了兩聲,聲音卻還是綿軟,「沒有人了。」

  「是,但你的身體還不適合爬山。」

  「爬山、為什麼?」

  「剛剛同官爺說過了,要去藥泉。」男子朝女子微微偏頭,然後嘆了口氣,鬆手背對女子蹲下,「還是我背你吧。」

  「我可以、自己……」

  「就算是在贖罪吧……畢竟是我讓你、咳、行走不便的。」

  女子躊躇了一會兒,趴上了男子的背上,男子將她背起。

  走了一段路後,女子忽然問:「……你是、故意的嗎?」

  「咳……,唉,是。」

  然後一路默然無語,直到藥泉前,男子才將女子放下來,拿下紗帽,醒目的紅斑暴露於空氣中,男子看了看,而後取了布巾沾了少許泉水,在女子臉上擦拭良久,北冥縝的容貌方才顯現出來。

  「這藥泉是真的,有助於舒緩疲勞,請殿下進去泡吧。」

  北冥縝並沒有回應,直接要脫衣,卻發現明明看起來和自己的衣服結構相差不多,卻怎麼也拆解不下,隨即有另一雙手,接過他的工作,手指相觸的瞬間,北冥縝立刻收手。

  對方在所有繫帶都解開後便背過身子。

  北冥縝看著他的背部許久,將穿不習慣的衣裳全褪於地上,走入藥泉中。

  燙熱的藥泉不多時就將他的肌膚蒸得紅潤,他的視線卻還是在手臂上的咬痕上。

  隨著熱流走過周身,疲倦又一次席捲上來,他恍恍惚惚地幾下閉眼就快要睜不開,腦子裡轉著出皇宮前的畫面,漸漸分不清楚哪邊才是現實。

  「嗯……?」

  他出於習慣在清晨前醒來,陌生的床帳雖然讓他隨即警醒,對於昨天的事,儘管隱約有點印象,但依然更多是迷惘,昨天硯寒清似乎問了他什麼,他想不起來,他只記得聲音,甚至不記得對方用什麼表情問他,但隱約記得自己是答應了。

  身子像要散架了一樣,痠乏從關節以及肌肉散開,就算慣性想要起身前去校場晨練,也因為身上不自然的疼痛而停頓下來,思緒流轉間,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畫面,拼湊起來像是硯寒清模糊的面容。

  大腿內側有微弱的電流遲鈍地磨蹭著,下身微微脹痛著,臀後更是只要一動,就會扯出刺痛感,彷彿不久前還塞了什麼過大的東西……呃。

  「殿下。」與他想通的同時一起響起的是硯寒清的聲音,光是聽見聲音,安心感便壓上眼皮,倦怠又覆磨蹭纏繞上來,扯著他四肢要重回眠海。

  「嗯?」北冥縝迷迷糊糊地回道,著裝完畢後的硯寒清將手放在他臉頰上,那溫度與觸碰又讓他更睏了。

  「我們私奔吧。」

  ……?

  北冥縝聽著對方口中那太過突兀的話,還沒反應過來,甚至覺得或許他還沒醒,硯寒清已經扶起他快速地替他穿衣,一邊說著:「殿下昨晚答應了。」

  昨天?……硯寒清,你確定我那時候是清醒的嗎?

  喉嚨乾到有些痛,這問題便不問了,但私奔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好像不是他的衣服啊?

  北冥縝撐著混沌的思緒,任由硯寒清替他著衣,然後牽著他下床,天色看上去還沒全亮,全身好似都還沒蘇醒一般,軟得宛如沒有骨頭支撐,他幾乎一靠上硯寒清就不想起來了。

  頭皮卻微微被扯痛,他咕噥著對方的名字,還是不太能動,昨夜被弄散的髮被硯寒清的手盤起,他勉強睜眼看了硯寒清,卻見那也不是他慣常穿的服色,他一時困惑要問,硯寒清早他一步問:「殿下相信微臣嗎?」

  「是你,北冥縝便信。」不知為何,感覺這句話好像不是第一次說。而且說話時,聲音像生生撕裂喉頭一般。

  硯寒清的臉看上去有些紅,卻拿了一碗茶給他,「請喝下這個。」

  北冥縝就著他的手喝下那碗茶,才發現是藥,隨即喉嚨更加腫熱,他咳了好幾下,硯寒清又拿另一碗水給他,他忙把整碗水喝完,喉嚨才感覺好一點。

  北冥縝甫仰頭,硯寒清的小指便點上他嘴唇,並在上面細細抹畫。

  「殿下嘴唇太乾了。」硯寒清不疾不徐說道,然後在他臉上塗了什麼。

  北冥縝有太多疑問要問,卻感覺很難發出聲音。

  「殿下,時間不多,請殿下接下來全照微臣說的做。」

  他點了點頭,硯寒清隨即背過身子在臉上拍上了什麼,再轉回來時,已是一張他不認識的臉。

  「微臣暫時會是這副容貌,等出了宮門,你我就是夫妻,我會喊你娘子,或者靜靜,你喊我……呃嗯,夫君好了。」

  北冥縝實在昏沉得無法思考,雖然感覺哪裡奇怪,還是點了點頭。

  過程他已經不太記得了,但他們確實出了宮門。

  他沒有想過要雌伏於誰身下,但被硯寒清牽著手的時候,比起被當成弱女子或戰利品的感覺,反而,像被呵護備至,要說不悅的情緒,卻是沒有。

  直到皇城裡的官兵多了,硯寒清忽然動不動就回頭問他身體怎樣,讓他幾乎要忍不住甩開他,儘管在被盤查時明白對方的用意,他還是隱約覺得對方是故意的。

  至於他好不容易擠出的那一句夫君,他在聽見自己的嗓音時才想通,硯寒清早上給他喝的藥是變聲用的。

  雖然他從來不算聰穎,但是在到藥泉以前他已經想通一件事──其實全都是算計罷了。

  「殿下?」

  他忽然醒了過來,看見硯寒清太近的面容,想推開對方,奈何關節還是軟著,他索性靠在對方身上,啞著聲音說著:「我不喜歡被利用,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呃嗯……昨晚、在微臣要說之前,殿下便醉了。」

  「如果沒有算計,為什麼有酒釀?」

  「這……」硯寒清一時尷尬,要放開北冥縝也不是、繼續抱著他也不是,沉沉嘆了口氣說:「原打算先和殿下商量,若殿下認為可行,但實行有難的話,微臣認為那會有幫助。」

  「你和我行房,只是為算計。」大約是因為霧氣蒸騰,喉嚨漸漸也不那麼卡了,聲音雖然還和原來的有別,但已經不若先前那樣軟黏。

  硯寒清聽他的話差點又被嗆到,「微臣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需要我?」北冥縝趴伏在硯寒清肩上,看著他背上還有自己抓出的瘀痕。

  「殿下……懷疑微臣嗎?」

  「北冥縝說過信你,卻不明白你。」

  聽北冥縝這樣說,硯寒清真不知道該哭該笑了,他其實做人也很失敗是嗎?

  「殿下為何會和微臣……行房?」

  「最初那次,是因為你的解藥。」

  「……是,但是為什麼是微臣?」

  「你要我那樣做。」

  硯寒清又嘆了口氣,為什麼這個人老是這樣難拐啊?

  「殿下對微臣有欲望。」

  「……是。」

  「殿下還記得,那時在浴池裡微臣說的話嗎?」

  「你是說……幻聽嗎?」

  硯寒清憋著一口氣看天空,在心中倒數三下,才回道:「是。」

  「記得。」

  「那殿下,微臣對殿下有欲望,不該嗎?」

  北冥縝身子一僵,「但是你是因為要我作蒲柳之姿,昨晚才那樣。」

  硯寒清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摟緊北冥縝的腰,讓下身相觸。

  「呃、你……」

  難得見北冥縝不知所措,硯寒清心裡卻只有一種被質疑的悶,他雙手撐著將北冥縝推著坐上圍著池子的石頭,還在水中的他隻手按在北冥縝膝頭問:「那這次微臣沒有理由了,殿下允嗎?」

  「你要……」

  「是,微臣要殿下。所以殿下,微臣問的是私奔,而不是要殿下協助啊。」

  水滴從髮梢滴了下來,落在大腿上,北冥縝啞著聲說:「我不想坐著,不舒服。」

  硯寒清出了池水,坐在一旁、將北冥縝抱到腿上,「這樣呢?」

  北冥縝伸手撫上硯寒清的臉頰,泉水從他臉上低落,「證明給我看,這次不是我幻聽。」

  一抿唇,硯寒清對上有霧氣凝結的睫毛下那對眼,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樣子,輕聲喟嘆,氣息便吹拂到北冥縝手上,「這次,微臣會負起責任的。」

  硯寒清的小腿半數浸在池水中,北冥縝的腳點在池面,化出漣漪陣陣,模糊了他們吻上彼此的倒影。

  




下半篇的BGM是弱水三千欸。
另外我要說,出本真的好難,要印出普通品質的本子需要的天運不是我所有的。
實在覺得自己文筆越來越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