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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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布袋戲同人‧赤羽信之介X神蠱溫皇/俏如來X蒼狼、劍無極X鳳蝶、戮世摩羅X煞魔子X戮世摩羅、默蒼離X杏花君

  • 年齡操作有。溫皇年紀比赤羽小的設定。
  • 現代架空。
  • 除了赤溫以外,其他配對只是路過而已don’t mind(?)
  • 打完來不及參與金光論壇的中秋活動XD|||(晚上十點半才看到的人)
  • BGM還是〈莫問歸處〉。

  



  

  「赤羽先生的體溫好高啊。」

  赤羽信之介望著凝睇筆下字跡的神蠱溫皇,沉沉烏雲蓋住了夕陽,只留下一點光,打散圖書館裡永遠亮著的白光,字帖上的陰影重疊而模糊,連筆尖也被矇矓。

  他收回握在神蠱溫皇手背上的手,「是你體溫太低吧?」

  「說到溫度,今天是中秋,晚點有烤肉,赤羽先生也一起嗎?」

  「樂意之至。」

  「赤羽先生真的很喜歡這類的事啊。」

  「難得都來了,不去體驗當地風俗,不是太浪費了嗎?」

  「還是一樣那麼認真啊。」

  當時的神蠱溫皇,臉上的情緒看起來太像落寞。

  

  

  「近幾年的中秋節都有颱風,再加上現在大多是高樓大廈,其實與其說是賞月,主要還是烤肉跟放煙火居多。」

  再次見面時,是在赤羽信之介應邀到臺灣任客座教授時的事,開學第一堂課慣例說明課程內容與評分方式,到課堂上的學生遠比名單上的多,畢竟還在加退選階段,名單上的名字大多不可信,就像他當年來這裡交換時一樣,所以上課前他也只是草草看了一遍,但無論如何,很明顯,有個人肯定不是在名單上的。

  為此,他還是點了一次名,來上課的多是日本研究所的學生,以及日本的留學生或交換學生,點過名以後,他問:「那麼還有什麼問題嗎?」因為是日語授課的關係,到目前為止他說的都是日語。

  有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子怯怯地舉手問:「請問,老師會說中文嗎?」

  「臺語的話沒問題,華語只是聽得懂。」

  大概是來碰運氣的學生吧,他聽說上學期來客座的教授中也有會中文、而讓學生用中文交報告的,不過這堂是日研所開的課,他雖然能讀中文文獻,但由於這堂課學生的閱讀材料多是日文,所以不懂日文的學生就無法修課了,因此他沒有特別說明這點,儘管如此,說明完課程資訊提早下課後,還是有學生排隊問他這類的問題,他向那些同學說明這個問題,以及另一堂合開的課就可以用英文或中文交報告。

  等學生的問題解決完了以後,那傢伙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至於另一堂全英的課上再見到那個人時他倒也不意外了,照例說明課程、點名,不過這次的名單上倒是有這個學生的名字了。

  連報告週次也排定以後便下了課,原本預期可以一堂課內聽完的學生瞄了一眼時鐘,隨後快步走了出去,大約是有卡住的課還在試聽階段吧。

  在赤羽信之介收拾著剩下的課綱以及閱讀材料時,又有學生走了過來,他收拾好公事包前對方始終沒說話,直到他抬頭,那名學生對他說:「赤羽老師,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是?」

  學生拿起白板筆在白板上寫寫畫畫一邊說明著自己的問題,由於是和授課範圍有關的論文主題,赤羽信之介也詳盡解釋完,隨後對方道了謝便離開了。

  赤羽信之介隔了一會兒才走出去,卻馬上又看見那名學生,學生半個身子探進教室裡將燈與冷氣關掉後鎖上了門。

  「老師要去研究室嗎?」學生在電梯前回頭望他。

  「不,要回去了。」

  他們一起搭著電梯向下,走出教學大樓時,一整天陰鬱的天已經開始飄雨,拿著傘猶豫要不要出去的下課學生堵在出口處,雖然包裡放著剛來時因為突來急雨而在路過學生共撐幫忙下買到的雨傘,不過看這狀況自然是要穿雨衣的,那名跟他一同下來的學生拿著一柄藍色長柄傘,看著外面的雨勢看了許久都沒有動作。

  「你住宿嗎?」

  「是,不過今天要回家。」

  「這樣啊。雖然只有一件雨衣,不過你要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撐到那邊的福利社讓你買雨衣,需要嗎?」

  「赤羽老師,你……很懂啊。」

  「上次也是別的學生用傘送我過去買的。」赤羽信之介撐開雨衣。

  「……那就麻煩老師了。」於是他們一人拉著雨衣一邊走入雨中,赤羽信之介原要離開了,卻被買完雨衣的學生攔下,「老師,明天的中秋節有預定嗎?我們家要烤肉,想問老師要不要一起來。」

  「……謝謝你的邀請,我也想去看看你們怎麼慶祝的。」

  「那我們回家吧。」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哪裡不對的學生穿好雨衣以後拉著他走往公車站,或者可以歸咎於風雨太大,學生不像有聽見他的拒絕。

  

  

  那年的中秋,神蠱溫皇家裡來了很多人,那讓赤羽信之介意外,因為他一直以為對方是比較孤僻的人,結果來的人似乎也不全是與他直接有關的人,他家比較像單純提供場地的。

  當他看著小孩子拿著仙女棒畫著圈時,他一面想著會不會是線香花火,一面想起了夏季廟會,然後就被塞了一串烤肉。

  「赤羽先生,既然來了就是要吃啊,不然就是溫皇未盡地主之誼的不是了啊。」神蠱溫皇拿著一串烤彩椒搖了搖,然後隨手塞給剛把竹籤送到用磚塊搭的簡易烤爐邊的蒼越孤鳴,看那孩子說著謝謝,接著安靜地研究許久總算吃下第一口,然後微微皺起眉心。

  「你才幾歲的人,說這種話很奇怪啊。」赤羽信之介看著那孩子手裡的甜椒後來被他旁聽課教授的長子史精忠用一串烤肉換過去,史精忠還摸了摸蒼越孤鳴的頭。

  赤羽信之介看著自己手中的烤肉,有半邊是焦的,他又繼續望著分別只啃青菜和只啃肉的兩個孩子,然後說:「你烤的,所以沒人要吃才給我吧?」

  「欸?赤羽先生這麼說就太傷我的心了啊。」

  「不然呢?」

  「一開始就是烤給赤羽先生吃的啊,溫皇可是一直都以誠待人的。」

  赤羽信之介默默取了一雙筷子剝除上面的焦黑,「我很清楚你的誠意了。」

  「赤羽先生知道就好。」神蠱溫皇拿起赤羽信之介的杯子裝了可樂,赤羽信之介才要接,神蠱溫皇卻自顧自喝了起來。

  「那是我的杯子。」

  神蠱溫皇將可樂喝完以後,無辜地看著赤羽信之介說:「我忘記我的杯子是哪個了。」

  ──那你也沒必要拿我的杯子吧?

  不過他現在也不好說什麼就是了。

  「今天看得到月亮啊,還好中秋不像七夕,有下雨的習俗。」

  「下雨也是習俗?」

  「這嘛,因為一年沒見的夫妻總算見面了,並且淚流不止啊。」

  

  

  帶著簡便的行李就這樣跟學生回了家。

  學生家中卻沒有人,由於通車時間也不短,洗過澡便在對方稍微整理過的客房中睡下了,徹夜的狂風驟雨加上早睡,讓他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就起來了,窗外一片紫紅色,像晚霞一樣,他差點以為自己真的睡到下午。

  走出客房要去盥洗時,只見學生佇立在窗前看著那片顏色太過醒目的天空,他回頭時像早知道赤羽信之介站在那裡一樣,只是笑著說:「看起來今天還是可能下雨啊,赤羽老師。」

  在學生對著冰箱冷凍層猶豫時,赤羽信之介嘆了口氣說:「我出去買早餐吧。」

  「赤羽老師知道位置嗎?」學生果斷地關上冰箱,發出了啪的一聲。

  赤羽信之介本來想回答,學生卻直接往門外走,顯然是要帶他去。

  ……也罷。

  天才剛轉色,如果不是雲層太重,大約能看見朝陽,兩人在附近的中式早餐店吃了點東西,然後去賣場買了許多烤肉用的東西。

  「很多人要來?」

  「嗯,」學生一面對照著手上的清單一面將木炭放入購物車中,「朋友的朋友、女兒的朋友,人數蠻多的。」

  「女兒?」

  學生推著車子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對赤羽信之介笑了笑,「應該等等就回來了。」然後繼續去找竹籤了。

  結果如他所說,從下午開始就陸續有人來,對於學校老師這樣的身分也因為來的人身份太複雜而不算什麼了。

  「赤羽先生不吃嗎?」學生說著並且塞給他一串玉米,全黑的。

  赤羽信之介看了許久,最後把玉米送回學生手裡。

  「完全沒進步啊,你。」

  赤羽信之介看著點名簿上寫著「任飄渺」的學生拿著他的杯子將他剛喝了半杯的蘋果西打拿過去喝完。

  那串玉米才剛要被送到某個虹膜顏色不同的長髮青年手裡,隨即被中午回來的「女兒」攔截了。

  「你真是死性不改,自己烤壞了的東西自己處理!」於是玉米又被塞回「任飄渺」手裡。

  「鳳蝶啊,你覺得這看起來還能吃嗎?」

  「自己造孽自己擔,因為你每年中秋都亂塞你烤壞的東西,結果不是害到蒼越孤鳴就是害到史精忠,於是每次都被羅碧叔叔或千雪乾爹唸,那現在你以為塞給煞魔子會沒事嗎?」

  「會有什麼事呢?我洗耳恭聽。」「任飄渺」相當以誠待人地看著鳳蝶。

  鳳蝶看了一眼已經把煞魔子拉到旁邊然後散發出強大和藹可親氣場的史仗義,相當無奈地說:「我懶得跟你講,反正你不要再惹事生非了。」接著轉向赤羽信之介說:「赤羽先生,不好意思,這傢伙又掛著任飄渺的名字去你課堂上搗亂了吧?」

  看來果然不是初犯啊。

  「其實令尊在論文上提出的論點蠻穩的,只是需要更多資料佐證……其他的,現在也才第一堂課而已。」

  「我想也是,」鳳蝶嘆了口氣,「你啊,別再給別的老師添麻煩了。父親大人。」

  「怎會呢?我從來沒想給人添麻煩啊。」

  「是是是,你只是想給自己找麻煩,但沒考慮到會不會麻煩到別人而已。」鳳蝶無奈地轉頭回去烤爐前幫風間烈將烤好的肉串換下來。

  「任飄渺」微笑著偏了頭正要往前走,赤羽信之介忽然說:「木炭看起來快沒有了。」於是他收回腳步,看著赤羽信之介問:「老師,一起去嗎?」

  

  

  唸博士學位的時候曾經到臺灣交換一年,當時負責接待的就是神蠱溫皇,或者說,因為神蠱溫皇的爺爺奶奶經歷過那個年代,特別爺爺也去過日本留學,所以相當熱衷於擔任接待家庭,不然通常赤羽信之介這樣是不太需要接待家庭,而應該可以自己租屋在外的,只是考量到希望能更融入該地的風俗民情,所以接受了寄宿家庭的建議。

  那時的神蠱溫皇還是大學生,而當時還不流行用電腦打報告,所以還多是手寫,雖然如此,但神蠱溫皇的字實在是……為什麼一個從小寫華文的人字寫得比他一個只在寫漢字時才會寫到中文字的日本人字還要醜,這實在是很神秘的問題。

  「我教你寫吧。」最後實在看不下去的赤羽信之介這麼說。

  

  

  「原來你還記得我啊,溫皇真是不勝榮幸。」

  「我對你的字實在記憶深刻。」

  「哈,赤羽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添補了一些食材以及木炭後,他們也不繼續吃了,出了家門在附近隨意走走,不用走多遠就能看見天空有花火綻放,四處都是煙火與爆竹聲。

  「我一直都以誠待人。」

  「欸?赤羽大人這是搶溫皇的臺詞啊。」

  「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相當愉悅啊,赤羽大人離開都多久了,沒想到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我記得我在年節賀卡上有寫。」

  「那不是寫給我的吧,赤羽大人啊,你用的可是日文。況且,爺爺奶奶他們五年前就回去了,沒人讀得懂了。」

  「……你不會日文?」

  「溫皇不記得自己說過我會啊。」

  因為一直不曾收到爺爺奶奶以外的人的回信,他還一直以為神蠱溫皇是不記得自己的。他想起來,之前借他傘的那個學生說日語時也是用隻字片語拼湊起來的,只有少數常見的句子能流暢的說出來,他都忘了,那個學生也曾告訴過他,聽說還可以,讀寫就沒辦法了。

  真是在奇怪的地方被擺了一道啊。

  「是說,赤羽大人這樣很危險啊,你不知道現在只要隨便碰學生一下都可能變成性騷擾或體罰嗎?你這樣隨便跟溫皇回家,真的是很危險啊。」

  「神蠱溫皇,你的誠意呢?」

  「在赤羽大人面前的溫皇從來是滿滿的誠意啊。」

  赤羽信之介忍無可忍地回道:「神蠱溫皇,你實在是……」

  神蠱溫皇拉著赤羽信之介的手到自己身後,並朝著對方走了兩步,「赤羽信之介,我……」

  太過靠近的氣息已撫在唇上,不多時,取代以唇。

  

  

  或者原先,體溫就偏高,亦或者,是因為碰到的是對方的肌膚。

  從一開始只是找了字帖讓對方寫,但這傢伙的劣根性就是懶,懶到無藥可醫,待在臺灣最後一個禮拜,焦躁像是盛夏蟬鳴一日高過一日,他先寫了一遍,再拉著神蠱溫皇的手寫了一遍,然後他說:「赤羽先生的體溫好高啊。」

  離開臺灣前一晚黃昏有晚霞,神蠱溫皇背對著他看著窗外,轉頭時還是那樣微笑著跟他說:「看起來明天會是好天氣啊。」

  「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那是他唯一一次這樣問他。

  「這嘛……我一直想學大河劇的感覺叫看看。」

  「你的意思是?」

  「赤羽大人。」

  聽見對方回應的那瞬間他到底在失落什麼,就和那時神蠱溫皇落寞的原因,在回國後的事務繁雜中他無暇思考,於是一起湮沒在記憶中。

  唯有寄出年節賀卡時,他會想著不知道神蠱溫皇的字練得怎麼樣了,只是收到的回信不曾出自對方之手。

  到最後連回信也沒有了,在放棄寄信之前收到了客座教授的邀請。

  或許一切是命,他想起了櫻花,在盛開時殞命,卻回歸春泥。

  

  

  散完步後,他們回到了神蠱溫皇房裡,赤羽信之介翻著那些空白的字帖很是無言。

  「你到底買來幹嘛的?」

  「嗯,溫皇想就是手滑吧。」神蠱溫皇一臉認真地回答。

  「那這些呢?」赤羽信之介指著那些未開封的墨水瓶與鋼筆。

  「別人送的。」

  「反正跟你沒有關係就是了。」赤羽信之介無奈地回答。

  「因為……我只喜歡赤羽大人的字啊。」

  赤羽信之介嘆了一口長氣,「是,我的錯。」

  「哎呀哎呀,赤羽大人你這是……?」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但是對你,磨掉的耐心早就超過上限了。」赤羽信之介以拇指輕輕抹掉神蠱溫皇頰邊的一點髒汙,「雖然照常理來說我該問,你喜不喜歡我或者說請跟我交往,但是對你,我想問了也沒有用。」

  赤羽信之介一往前,神蠱溫皇便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你不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赤羽信之介認真地說著,然後吻住對方。

  最後,神蠱溫皇的雙手環了上來。

  「看來溫皇天運不錯啊。」吻的間隙,神蠱溫皇在赤羽信之介耳邊呢喃,而赤羽信之介的回應是毫不客氣地咬一口。

  彼時當年那個因為論文放在研究室被莫名大火燒掉只能重寫而成為傳說的默蒼離差點打了一個噴嚏,杏花君燒了一壺柚子茶,遞一杯給對方,「感冒就別去烤肉了。」

  默蒼離並不言語,只是腦袋一偏靠在杏花君肩上。

  赤羽信之介與「任飄渺」最後誰會收服誰並不是他關注的重點,總之,他只是希望那個傢伙不要再藉修課之名跑到他的研究室裡泡茶聊天順便舊事重提了。

  他對於神蠱溫皇是為了赤羽信之介而勤於練習茶藝這種事,一點參與的興趣也沒有。

  

  

  

  


   

  今天練字時莫名冒出的腦洞。會寫赤溫完全是意外。是說word的識別錯別字預設的顏色也是紅藍呢。

  不知道為什麼赤羽信之介能自然而然打出來,神蠱溫皇卻總是打成溫皇呢。我偷渡了一點東西進去,別在意啊,看出來的也不要拆穿我謝謝。

  沒什麼主旨不好意思(躺地)。

  很想對赤羽大人說我給你五百日圓請你跟我結婚的問謠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雖然中秋節已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