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忍顧鵲橋歸路

魔道祖師同人‧藍曦臣X江澄X藍曦臣

  • 應該不算paro,是AU,不是原著背景(甚至和原著背景有很大的差別)不過有部分看起來會很像,但更詳細的為了不劇透我就不說了。所以會雷各種AU的大家可以先撤了,我覺得我可能很擅長寫雷文。(這個題材我非常不熟)
  • 這是我拖了有夠久的那篇。我寫得很卡。
  • 曦臣哥哥可能有點……歡樂(?)、少女(??)甚至廢柴(???)←系統:請正確寫成OOC
  • 有點忘羨。
  • 金魚腦子現在不太正常。我已經說第二次了這篇可能算雷文,點進來可能都會被雷得外酥內焦,因為這是我用來轉移注意力的。




  

  蓮花塢內,江澄低頭看著案上卷宗,手指時不時劃過上面的文字,過了好半晌,他抬頭看著與自己隔桌對坐的藍曦臣道:「澤蕪君可有問題?」

  藍曦臣緩緩眨了眼,微微抿唇後,斂下目光道:「江宗主,曦臣確實有事想問,只是擔心冒犯江宗主。」

  「冒犯?」江澄嗤笑了聲道:「澤蕪君向來光風霽月,如何會有冒犯一說,請講。」

  感覺被嘲笑了?

  藍曦臣默默想著,但該說的還是得說啊。藍曦臣打定主意後道:「江宗主,你知道你特別在哪裡嗎?」

  「什麼?」面對藍曦臣跳躍的思考方式,江澄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江宗主,你特別好。」藍曦臣一臉認真道。

  江澄少見地愣住了,藍曦臣見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江宗主知道,曦臣特別在哪裡嗎?」

  「三尊之一,姑蘇藍氏家主?」

  藍曦臣搖了搖頭,往江澄那處微微傾身後道:「曦臣特別喜歡江宗主。」

  江澄緩緩眨了眼,接著道:「……哈?」

  藍曦臣坐正身子後啟唇道:「姑蘇還有事待辦,曦臣先行請辭,望江宗主莫怪。」

  「藍宗主請。」

  藍曦臣與江澄彼此行過禮後,江澄重新坐回去,支頤看著手頭的案卷,過了好一會兒,忽然笑出來,接著他轉頭望向窗外,有鳥正停於梢頭啁啾。

  

  

  

  在藍曦臣出關以後,藍啟仁對雲深不知處完全撒手不理,以往看上去游刃有餘的藍曦臣不知怎麼地,卻開始手足無措起來,江澄不過當作做人情順水推舟地幫了一回,豈料卻演變成,藍曦臣就這麼時常跑來蓮花塢的狀態,江澄總覺得這畫面的既視感有點重,直到他想起聶懷桑這個昔日同窗,才反應過來,藍曦臣現在在做的,不就跟過去的聶懷桑一樣了嗎?

  該不會哪天,藍曦臣就喊他「大哥」之類的吧?

  ……江澄輕輕搖了搖頭,這畫面太驚悚了。

  隔次藍曦臣的拜帖抵達時,江澄忽然發現自己在想的已經是,其實不用特意送拜帖也無所謂吧,這種想法讓他差一點就回絕了藍曦臣的拜訪。再見到藍曦臣時,江澄還是一如往常地接待對方,本以為這樣就算了,卻不料會聽見藍曦臣說:「江宗主,可曾考慮過曦臣上次說的事情?」

  「什麼事情?」

  江澄看著藍曦臣的笑容瞬間僵掉,便有些不解,藍曦臣緩緩斂下眸,呼出一口氣,最後笑道:「江宗主,關於彩衣鎮的後續問題……」

  這件事情便揭過了。

  但按藍曦臣的意思,他本來是不想這樣帶過的,只是他不能繼續說下去了。他喜歡江澄,從最開始就喜歡了,可是看江澄對魏無羨與藍忘機的態度,恐怕不行的,更別提,江澄不會對他有其他感情存在,他明明最開始就知道這點,為什麼還會喜歡上江澄啊?

  不行,他得扮演好澤蕪君的形象,雖然這很難,打從一開始就不該找他過來的,雖然他明白藍忘機跟魏無羨去蜜月期間不想被打擾,可是這對他來說真的是地獄級對決了。

  江澄莫名其妙地看著藍曦臣快繃不住的笑容,忍不住道:「藍宗主,你需要去休息一下嗎?」

  「江宗主的意思是?」

  江澄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正被一對鹿一般的眼睛盯著,遲疑了一下,咳了兩聲後,這才問:「藍宗主若不介意,江某立刻去準備客室……」

  「呃、江宗主,不知曦臣是否有幸參觀蓮花塢?江宗主……有空的話。」

  「無妨。」江澄總覺得,雖然看不出來藍曦臣的表情有明顯的變化,但藍曦臣似乎瞬間變得很開心……不過是答應陪他散步而已,何至於?

  江澄雖是不解,但也沒有反悔的打算,便領著藍曦臣在蓮花塢內四處走動,過往偶爾清談會也不是沒有舉辦在蓮花塢過,藍曦臣自然不是第一次來,雖然可能沒有去過議事廳以外的地方,不過藍曦臣的反應卻很像……很像金凌第一次去眉山?

  「藍宗主,近來可……有事煩心?」江澄斟酌了下,還是將「可好」改掉了。

  「啊,是有的。」不過不能跟本人說啊。藍曦臣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如若有江某幫得上忙的事情,澤蕪君也無須客氣,請盡量提。」

  「我……」藍曦臣悄悄看了眼江澄,接著轉回池裡的蓮花,微笑道:「聽說雲夢的蓮藕排骨湯十分美味,曦臣有些好奇味道罷了。」

  真拙劣的謊言啊,藍曦臣。藍曦臣無奈地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如若澤蕪君賞光,午膳可吩咐廚房做這道湯品。」

  「若是不麻煩,便有勞江宗主了。」

  「客氣了。」

  藍曦臣對江澄笑了笑,接著轉開了目光,眼前的菡萏看上去不知怎麼地,有些冷。

  「藍宗主,可要留宿?」

  「是的,那便勞煩……」藍曦臣反應過來後,錯愕地看往江澄,江澄的表情一變未變,還是原來那樣,發現這件事情以後,藍曦臣心裡更失落了。

  「便勞煩江宗主了。」

  江澄的疑惑不減反增,但終歸他和藍曦臣沒有熟到可以探問這些的程度,因此他只是帶著藍曦臣大略走過一次,便去了飯廳。藍曦臣吃飯的模樣就和江澄記憶中的姑蘇藍氏一樣,對著藍曦臣前不久才說想吃的蓮藕排骨湯,也並未有多少反應,江澄摩娑上化為戒指的紫電,他總不可能像對魏無羨那樣,直接就甩一鞭紫電下去吧?況且如果說不是奪舍而是獻舍,那也是鞭不出來的。

  只是藍曦臣確實受過安魂禮,更沒有恨到需要獻舍復仇的人才對,哪條路都走不通。

  江澄思考著近日以來藍曦臣的種種奇怪反應,總覺得該找藍忘機談談……奈何他和藍忘機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魏無羨,他不怎麼想問魏無羨,問了他肯定很多話說。

  或者藍曦臣只是單純沒從金光瑤的事情走出來?

  江澄對此感到有些麻煩,他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他過去實在也沒有處理得很好,當著眾人的面哭出來這種丟臉事,江澄可是怎麼也忘不了,更沒可能引導藍曦臣走出來,或許魏無羨比較擅長這種事,或者讓藍曦臣跟著金凌他們去夜獵……不,藍曦臣的事情一定比他只多不少,現在藍啟仁又不管事了,恐怕不行。

  怎麼覺得,他像是多了一個外甥要管一樣?讓藍曦臣和金凌聊聊,狀況會好……似乎不會。

  結果整頓飯他也沒和藍曦臣說上話,雖說雲深不知處的規矩本來也是食不言,就不知道出了雲深不知處,藍曦臣還需不需要守這規矩。不,那也不是重點。江澄呼出一口氣後,帶著藍曦臣去客房的位置,直到將人帶到以後才感到奇怪,他為什麼要帶人過來?

  他總覺得自己也有點奇怪了,大概是因為最近藍曦臣太常來,他沒什麼時間去盯金凌他們吧,雖然有溫寧看著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但溫寧看著……不,他還是跟藍曦臣溝通一下好了。

  「澤蕪君,我……」江澄剛停下腳步想說話,卻發現他和藍曦臣之間的距離近到只餘咫尺就會撞上,江澄便止下了話。

  「江宗主?」藍曦臣微微低下頭問道。

  「……江某之後可能有些事情得做,不會一直待在蓮花塢內,藍宗主怕是常常會撲空,不如藍宗主將藍……讓藍忘機回雲深不知處協助,能省去往返不便,且更順理成章。」

  「嗯……曦臣有個不情之請想問。」

  「請說。」

  「請問,曦臣能跟嗎?」

  「什……」

  「假如是要看著金宗主和思追他們的事情,曦臣也希望能和江宗主一起去,」藍曦臣微微低下頭後道:「曦臣長年處理族中事務以及協助各家族糾紛,很慚愧的是,因此而鮮少有機會對族中小輩伸出援手,倘若跟江宗主一起的話,想必思追、景儀他們也比較不會那麼有壓力,還是……江宗主說的是其他事情?」

  面對藍曦臣過近的臉,江澄按捺著伸手去擋的衝動,說道:「是這件事。但藍宗主和江某一道,不嫌奇怪嗎?」

  「不奇怪的。」藍曦臣迷惘地眨眨眼笑道:「江宗主和曦臣都是宗主,沒有什麼奇怪的。」

  聽見這句話的瞬間,江澄心底閃過一絲異樣,他後退了一步,輕輕嘆了口氣道:「藍宗主很閒嗎?」

  「……欸?」

  「江某不明白藍宗主非要一道走的用意,請恕江某直言,姑蘇藍氏家大業大,基業穩健,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刻尋求外援,澤蕪君的用意,請恕江某不能理解。」

  「這……曦臣想的只是希望和江宗主一起而已。」

  「……哈?」

  「曦臣想和江宗主在一起,這件事有什麼奇怪的嗎?」藍曦臣不解道,「誠然姑蘇藍氏與雲夢江氏並無緊密聯繫,然而曦臣也不認為非得要姻親之繫,才能使得兩家有所關連,更進一步來說,曦臣傾慕江宗主,也可以只是曦臣自己的事情,全無必要延伸到整個家族。」

  「你,」江澄仔仔細細看著藍曦臣道:「是不是有點少根筋?」

  「……叔父跟魏公子都這樣說過。」

  「他們說的沒錯。」

  「……曦臣受教了。」藍曦臣沮喪地低下頭,結果差一點就親到江澄,藍曦臣趕忙後退,卻撞上了背後的門,眼看就要往後摔倒,藍曦臣閉上了眼睛,卻不料手腕被抓住之後,腰也被穩穩接住了,藍曦臣睜開眼後,看見的是江澄的臉,他失神了好半晌。

  江澄默默收回繞在藍曦臣手腕上的紫電,並將藍曦臣扶著站好。

  「……江宗主,我……!」藍曦臣急忙握住了江澄的手,臉上是罕有的慌亂之色,江澄皺眉回望,不多時,藍曦臣又繼續說:「抱歉,曦臣失態了,多謝江宗主。」並鬆開了手。

  「那藍宗主請在此休息,江某仍有事要忙,請藍宗主自便。」

  「抱歉,是曦臣叨擾。」藍曦臣朝江澄行禮,待江澄離開便進了房門。

  江澄抬頭望了一眼天,心想真不是奪舍?還是他應該再用力鞭一次?

  隔日早膳,江澄特意配合了藍曦臣的作息時間,向藍曦臣說明過自己要出門後,藍曦臣……就跟上來了?江澄心裡是充滿莫名其妙的,不過昨日藍曦臣確實說了自己想跟,江澄也還來不及明確拒絕,江澄在心裡嘆了口氣後,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實際上如他所想的,在溫寧的保護下,那票小蘿蔔頭確實出不了什麼大事,不過他自己也算是在蓮花塢悶得太久,需要出來走走了,夜獵,目前應該也沒什麼邪祟是需要他動手的,只怕真的對上了,他心情會更惡劣,因為打得不過癮。

  惡劣?

  為什麼會惡劣?

  江澄的思緒忽然凝滯下來,按理說他不該因為任何事情而心緒起伏才對,按理來說……江澄轉頭望向身邊的藍曦臣,看的時間長了,藍曦臣才回頭過來看他,江澄並沒有因此便轉開視線,兩人就這麼對視良久,直到被金凌察覺。江澄瞪了一眼溫寧,溫寧則尷尬表示他真的沒告訴金凌這邊有兩個長輩在。

  想著金凌跟江澄之間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談,藍曦臣也去和自家小輩說了好些話,藍景儀他們看上去都有些緊張,藍曦臣原本以為是自己太過嚴肅了,結果最後藍景儀跟他說了句:「就算澤蕪君要繼續閉關,我們也會努力的!請澤蕪君不要勉強!」然後被藍思追拉走,藍曦臣才明白自己擔心錯了方向。

  都是些很好的孩子啊。

  藍曦臣看著他們走遠後都還在想這件事,只是沒想到他回頭時還會看見江澄。

  「江宗主不一起過去嗎?」

  「翅膀硬了,隨他了。」

  恐怕金凌說了什麼吧。藍曦臣有些失笑,卻道:「和江宗主這樣,感覺很像夫妻送孩子第一次離家。」

  「哈?」

  藍曦臣見江澄是這樣的反應,原本生出一點打趣的心思又熄滅了,本來是想就這樣帶過去的,但果然也不行啊。

  「那澤蕪君是妻嗎?」

  「……欸?」

  江澄輕笑了聲,便轉身走了,藍曦臣停在原地良久後才想到要追上江澄。

  「江宗主,我……」藍曦臣還來不及把話說完,他便醒了過來。

  藍曦臣……藍渙看著他一點也不想看到的暫停提示,手往旁邊摸了下,按開開關,隨後氣艙便隨之打開,他坐起來緩了一下後,步出艙外,坐在不遠處的桌前,對著螢幕始終亮著的筆電,開始打起今日的回饋日記。

  他已經寫了好幾天都是關於意識強制遣返的問題了。

  不過,藍渙並不覺得只要他寫得多了,就一定會被採納,畢竟說到底,那裡不是真實人生,全息遊戲目前還在初始運行階段,為了避免對人體以及腦波造成過度干擾,每次都有設定一定時間遣返,而因為藍渙的工作是測試,因此多了一個遣返點,用網路術語來說就是OOC,意思是做出與角色人設不符的行為,藍渙已經很多次因為這個理由被遣返了。

  雖然他很想說,根本沒人能證明藍曦臣戀愛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吧?但實際上藍曦臣這個角色沒有戀愛模式,所以一旦藍渙對江澄的好感變得外顯,系統便會將他的意識強制遣返。

  藍渙寫到最後,慣例地加上一句:「忘機,哥哥真的不是遊戲工程師,你和魏先生回來還是得重新測試。」

  這是一款還在測試階段的全息遊戲,遊戲腳本由小說《魔道祖師》進行改編,關於小說劇情線中的內容已經由藍湛和魏嬰測試完畢,只是,趁著藍渙被延攬回國,這兩人乾脆工作丟給藍渙便出國度蜜月去了。

  由於這款遊戲中的角色會與玩家個性進行結合,聽說是角色開啟後的前十句話會決定這個角色的個性將進行何種微調,然而好死不死,藍渙對原著小說很熟,因此他在知道這件事以前,他的前十句話都完全合乎原著裡的藍曦臣,因此才會出現經常被遣返的情況。但這真的不能怪他,雖然他也是工程師,然而他是網頁工程師,跟遊戲工程師做的事情還是不一樣,魏嬰當初說事情很簡單的,要藍渙只要放輕鬆下去玩就好,可是現在……他已經常常把藍湛喊成忘機、魏嬰喊成魏公子了,真的很容易錯亂。

  更別提,江澄真的太逼真了。

  當然其他人也很逼真,像藍思追和藍景儀,假如不是在遊戲中能看見他們的資料框,藍渙真的會以為他們是真人,至於特別提江澄的原因,是因為他最開始就喜歡江澄,本來只是喜歡這個角色,不過在遊戲中「實際」和這個人接觸後他發現自己很難再將這個人當作單純的NPC(非玩家角色)看待,隨著每一次接觸,就更加深陷,好幾次藍渙都忍不住說了很接近告白的話,結果每次被遣返再回去時,江澄對他的失言都完全沒有記憶。

  藍渙對此相當挫折,雖然他本來就不該冀望NPC會有什麼反應,這些都是靠著小說裡的數據拼湊出來的人物,不會出現像他那樣脫離角色個性的狀態,江澄在原著中不存在愛情線,因此也不可能有相應的反應,他不太清楚魏嬰的設定是怎麼寫的,但恐怕自己跳脫原著個性的舉動在NPC腦中都會直接抹消吧。

  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數據了。

  以前還在唸書的時候,同學之間就經常彼此取笑說看誰到時候最快寫出一個程式做老婆,藍渙那時候對此只是笑笑,其他同學也覺得最沒必要做這個賭注的就是藍渙,藍渙畢竟長得好,家境也算得上小康,就算走到相親那一步,也必然不會耽擱太久,卻沒人想到,藍渙第一次動心的對象會是遊戲角色。

  本來應該真的不是這種感情的才對啊。

  藍曦臣這個角色原本和藍渙就像,像到藍渙其實完全不需要思考,直覺反應就是藍曦臣的反應了,他只是因為系統沒有配給藍曦臣戀愛線,才會時不時出現被遣返的狀態而已,雖然這也讓他確切明白了自己對江澄的情感為何。

  完全無法對其他人言說。

  這是一場註定無果的戀情,甚至不會開花,會這樣默默被摁死在沙漠裡。

  這樣的心情已經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從他開始進行測試後不久,他便察覺到這件事了,很喜歡江澄,喜歡到總是忍不住想告訴他,好幾次都是強自按捺下來的,後來說溜嘴一次,忐忑等著暫停時間結束,接著發現江澄根本不會記得,雖然鬆了口氣,心裡卻也很悶,悶到甚至想要直接對江澄說:「我喜歡你。」然後被即刻遣返,儘管他最後並沒有這樣做。

  話說,即使魏嬰和藍湛之間在工作上意見屢有不合,但進了遊戲測試後,卻發現縱然不是與劇情需要無關的事情上,彼此之間的默契也還是很好,而漸漸培養出了感情,最後,甚至發展到直接出國蜜月的程度,按這個例子,或許這個遊戲上市後也將造就許多對情侶吧,等正式上線以後,大概也會有人選江澄這個角色,到時候的江澄,也會依照玩家所說的前十句話進行個性微調,屆時,也不會是現在的江澄了。

  他總不能要藍湛封掉江澄這個角色的權限吧?況且,等到遊戲正式上線,他就不會繼續玩了。這是一個止損點,只要不繼續見到的話,一定就不會繼續深陷下去了,反正江澄不會記得,不是……他明明希望江澄記得的,可是記得要做什麼?就算這段時間的數據都保留下來,江澄永遠不會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永遠也不會喜歡他。

  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以前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叫公眾人物或二次元角色做老公或老婆,縱然現在理解了,卻也同時知曉,在外人眼中的他看起來會多奇怪。這只是個遊戲,江澄只是一段數據,只是一本小說中的人物,喜歡什麼的,一定只是喜歡上了對方美好的某一面,對其他地方都不明白的情況下,擅自喜歡一個人,註定會因為了解而分離,他現在也只是因為沒有機會更進一步了解江澄,所以才會這樣難以自拔,只要多一點時間、多一點距離,會漸漸好的。

  唸醫科的聶明玦以及唸心理的金光瑤他們都對愛情有別樣的見解,也許他可以去問問,只是不詳細訴說狀況的話……嗯,一定只是他太熱衷於測試了,一定只是那個和現在身處的截然不同的世界讓他著迷而已,只要出去走走,回歸正常生活,總會好的。

  藍渙不斷想著這些事情,不知不覺中已經趴到筆電與桌沿間的那一小塊空間,意識迷迷糊糊地,但某個時間點,他忽然就醒了,看了一眼時間,確實是靠近暫停結束的時間點了,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起來,連生理時鐘都被戀愛這種疾病管控住了,他可能真的很像姑蘇藍氏,只是他的作息規律不是在睡眠,而是在去見喜歡的人這件事情上。

  他躺進氣艙,按下關閉鍵,耳邊傳來讀取的聲音,然後他又回到了遊戲裡的世界。

  藍曦臣到蓮花塢的時候,菡萏已經盛放了,他看著那景致,步履踟躕。

  「澤蕪君似乎很喜歡蓮花?」

  「蓮花池總讓曦臣想起江宗主的字,彷彿能想見殘陽似火的傍晚,江宗主走在池邊沉吟的模樣。」

  江澄嗤笑了聲,道:「那澤蕪君的字看起來,不就是晨曦來臨時拜服於地了嗎?」

  「啊……這樣說起來,曦臣的字和江宗主的字,其實也很像一對呢。」

  「你的字聽起來還留在伽藍寺,我的字聽起來像個舞文弄墨的,哪裡像一對?」

  「僧侶也能同時是文人,比如倉央嘉措亦曾寫下『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以及『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做相思。』曦臣以為,還是很相襯的。」

  「你這個人……沒人跟你說過,和別人這樣說話不好嗎?你可是品貌榜榜首。」

  「曦臣不太明白這之間的聯繫。」

  「要是對哪家仙子用了你這種說詞,不是被人當登徒子,就是人家爹親要來找你議親了。」

  「這……曦臣覺得不會的,因為曦臣對江宗主的情感和對……」其他人的不一樣。

  又斷線了。

  藍渙看著氣艙蓋子,想了很久,他覺得他應該看點宮鬥小說之類的,然後把他原本要說的話拐幾個彎弄成好像另一個意思……不行,那一樣是脫離角色個性。

  直到下一次暫停時間結束為止,藍渙也沒想到該怎麼辦。

  縱然是這種幻想一般的戀情,也沒辦法順利。

  後來有次江澄錯口將他喊成了藍曦臣,藍曦臣愣愣地望著他,江澄正想改口,藍曦臣趕在他之前道:「曦臣也可以喊江宗主晚吟嗎?」

  「藍宗主這算是得寸進尺?」

  「抱歉,曦臣並無此意……」

  「藍曦臣,」

  藍曦臣抬頭看見江澄指背撐在唇上直盯著自己的模樣,心跳……明明應該感受不到的,但他彷彿聽見快脹破耳膜的心跳聲。

  「我在開玩笑。」江澄這麼說。

  藍曦臣頓時變僵住了,總、總覺得被、被反過來調戲了?

  江澄會有這樣的反應嗎?

  藍曦臣的思緒打結成一團亂麻,他瞥了一眼江澄,江澄還在看他。

  「……晚吟?」

  「幹嘛?」

  心裡瞬間就暖了起來,原本的不確定感也跟著煙消雲散。就算是假的,他也希望這場夢不要醒來。

  藍曦臣找了一下自己往常說話的方式,才道:「有種總算和江宗主親近起來的感覺。」

  「喔?難不成你先前做的那些都不是想和我親近?」

  「這……能和江宗主的距離拉近,對曦臣來說自然是非常好的事情,與江宗主……總在各種場合錯過,一直未能更加認識,所以……」

  「藍曦臣,你不是說要叫晚吟嗎?」

  「呃,是,我、曦臣……」

  見藍曦臣這樣,江澄不太成功地忍了笑道:「你現在這樣,很像剛跟人告白的女修。」

  「你、你見過嗎?」

  「啊……說起來金子軒……姊夫當初對阿姊大喊的時候,也是你現在這樣的感覺。」

  藍曦臣笑了笑道:「金公子和令姊自然佳偶天成。」

  江澄哼了聲,但看上去應該不是真的生氣才對。

  「那江……那晚吟想過要和什麼樣的人成親嗎?」

  「江某不想成親。」

  空氣安靜了半晌後,江澄忽然道:「那你呢?這個問題,你們藍氏也急吧?」

  「江……晚吟說話真直接啊,曦臣希望的道侶是……」一思及說出口又得立刻回去,藍曦臣轉開了視線道:「曦臣或許也不會有道侶吧。」

  「藍氏的傳承看起來寬鬆許多。」

  藍曦臣搖了搖頭,嘆息道:「不該為了傳承一事便輕易誤了他人的一生。」

  「藍家果真專出情種。」

  聽見這話,藍曦臣不由得咳了起來。這句意有所指的話是怎麼回事啊?

  「先祖和忘機,對情都比較重視。」

  「我在說你。」

  「咳咳!」

  「緊張什麼?」江澄走過來拍了拍藍曦臣的背,藍曦臣反而咳得更厲害了。

  「……晚吟今日好像特別健談。」

  「是嗎?」

  嗯,但是這個遊戲應該沒有另一個人被獻舍或奪舍的設定才對……藍曦臣默默想著。

  而且啊。

  「晚吟,假如有天,曦臣不再來蓮花塢了,你會怎麼想?」

  「藍宗主事忙,很正常。」

  「假如有一天,有一天曦臣不再是曦臣,晚吟認得出來嗎?」

  江澄手腕一轉,紫電化鞭,他挑眉道:「你說呢?」

  藍曦臣沉默了好半晌,始終沒能想到該怎麼接話,後來他們又進了室內商議下次清談會的事情,江澄見藍曦臣有些恍神,便問:「澤蕪君可有問題?」

  是公事的口吻。

  可能沒有下次了。

  藍曦臣這麼想著,接著終於說道:「江宗主,你知道你特別在哪裡嗎?」

  「什麼?」

  「江宗主,你特別好。」藍曦臣頓了頓,又道:「江宗主知道,曦臣特別在哪裡嗎?」

  「三尊之一,姑蘇藍氏家主?」

  「曦臣特別喜歡江宗主。」

  「……哈?」

  在用最快速度將話說完後,果不其然被系統遣返了,藍渙從氣艙出來時,正巧藍湛和魏嬰到實驗室外的訊息即時躍上手機螢幕,藍渙呼出一口氣,心裡一方面沉甸甸的、另一方面又覺得得如釋重負,至少最後他好好把話說完了。

  他們去了附近的咖啡廳,魏嬰和藍渙說著他們在蜜月期間所見的所有事情,而藍湛則翻看著藍渙這些日子寫的回饋記錄,平常藍湛一定不會這樣做的,雖然他未必會發表意見,但他一定會認真聽著魏嬰的話,也不會做別的事情,因為對藍湛來說,這是一種尊重,不過藍渙向來是理解藍湛的,因此他看得出來,藍湛是為了將工作丟給他的事情而於心有愧,才趕忙要看這段時間的記錄確定藍渙安然無恙。

  在魏嬰講到一個段落、拿起咖啡喝了口後,藍湛才放下平板,說道:「兄長提到的強制遣返是?」

  「喔,那個我加的。」魏嬰如同上課途中想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一般舉起了手。

  「為何?」

  「double check嘛。結果被遣返幾次?我看看……」魏嬰一靠過去,藍湛便將平板螢幕面向他,魏嬰差點就打翻了手上的咖啡,接著他難以置信地對藍渙道:「系統是不是壞了?」在魏嬰的構想裡,藍曦臣和藍渙根本是重合的,沒有道理會多次因為OOC這種規則而被強制遣返。

  「我確實不符合原著性格。」

  「不,可是這個不合理啊……」

  「出了點差池。」

  「什麼差池?」魏嬰單手按在桌上、越過半個桌子問,藍湛及時圈住他的腰才沒讓他整個人朝藍渙摔過去。

  「不是系統本身的問題,是曦臣自己的問題。」

  「曦臣啊……」魏嬰按住了自己的額角,無奈道:「又一個遊戲中毒,這個系統到底還能不能上市啊?」

  「營運部怎麼說?」

  「營運部說要撐不住了,不能上市的話,他們要燒實驗室。」藍渙如實轉達。

  「那群瘋子。」魏嬰搖頭道,接著才從桌上下來,坐回藍湛身邊。

  「還得要配套措施,雖然樣本數不足,但確實有玩家心理調適疑慮。」

  「嗯,我也這樣認為。」

  藍湛看了一眼藍渙,魏嬰則看了眼藍湛。

  後來幾天,藍湛針對藍渙提到的問題進行修改與再測,藍渙則去訪友,金光瑤列了一張詳細的資源清單讓藍渙帶回去斟酌,而聶明玦則直接把藍渙扔給聶懷桑,藍渙聽聶懷桑說了一下午小說情節後,開始懷疑聶明玦果真對自家弟弟有什麼誤會,最後頭昏腦脹地離開了。

  之後藍渙也還是每天出門,去了各個地方,接觸了許許多多的新事物,甚至也開發了新興趣……偏偏他總是夢見那一池蓮花,夢見有個人在紅蓮似的斜陽下信步閒走,偏偏與他相處的每一幀畫面都太過清晰,怎麼也無法忘卻。

  還要回去嗎?

  要是再回去測試,對方一定又已經不記得之前他說過什麼了。

  不記得也好。要是能這樣想就好了。

  明明應該是為了防止系統運行出錯才做出這種預防措施,此時這些規則卻讓他覺得刻薄得不近人情。

  不,一般誰會喜歡上NPC?

  這種事情,他甚至不能告訴藍湛。

  銷假前一日,藍渙久違地走進了實驗室,魏嬰正在沙發上打盹,身上蓋著一件毯子,藍湛皺眉對著筆電十指如飛,敲打鍵盤聲不絕於耳。看起來並不適合打擾,藍渙才這樣想著,藍湛便瞥見他,幾乎可以說是惡狠狠地敲下了Enter鍵後,忽然起身拉著藍渙走到實驗室外的走廊上。

  「兄……哥,你在測試的時候,最常接觸的角色是誰?」

  腦子裡確實有個第一秒浮現的名字,但藍渙還是過了好半晌才說出來:「江澄。」

  藍渙看著藍湛一瞬間崩塌的神情,有些迷惘,他第一次看到藍湛露出這種表情(雖然在旁人看起來,藍湛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改變)。接著藍湛便氣悶著走回去了,並且沒有要理藍渙的意思。藍渙一臉莫名其妙地也進了實驗室,觀察了藍湛好半晌後,魏嬰轉醒了,藍渙便提了提這件事。

  魏嬰聽完後猛地雙手互擊,站起來後拉著藍渙就要走,卻給全身殺氣的藍湛給攔下了。

  「藍湛,我這是在解決問題。」

  藍湛搖頭道:「你在製造問題。」

  「怎麼會?」魏嬰笑了笑,接著附在藍湛耳邊說了些什麼。

  「不要。」

  「嗤,你是小孩子嗎?」魏嬰又靠過去說了什麼後,藍湛才沉著臉點頭。

  藍渙懷著滿心迷惘跟他們離開,來到樓下的復健器材研發部門,魏嬰駕輕就熟地和每個護理師打招呼,好似完全沒看見藍湛臉色有多黑一般,最後他們來到一間器材室門口,魏嬰拿起對講機聽筒、按下通話鈕以後道:「我來啦,快開門芝麻開門!……哎呀別這樣嘛,我這次有帶人來,給我留點面子。……對啊,你朝思暮想的人。真是的,害羞什麼啊?啊掛掉了。」魏嬰聳聳肩便將聽筒放回去,沒過多久後,門便往旁邊滑開,他們三人進去後,門也跟著關上了。

  裡面是一間復健室,還放著一座藍渙相當熟悉的氣艙,在牆邊的欄杆上,有人雙手一前一後按在上面,正警惕地看過來。

  「……晚吟?」

  藍渙這聲一出,世界安靜了幾秒。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是魏嬰:「等一下?晚吟是什麼?你們已經嗚嗚嗚嗚!」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讓藍湛摀嘴抱走了。

  「藍曦臣?」

  「啊,對。」藍渙點點頭,接著走了過去,江澄身上穿著的是醫院裡常見到的那種睡衣,不需要彎腰或者大動作也能輕易穿脫,看他手的位置也知道,他正在練習走路。

  「你果然真的存在啊。」

  「這是我要說的話啊……」藍渙苦笑道,實際上他現在腦海中完全是震驚過度後的空白,根本還沒接受事實。

  「我當初可是一直在想為什麼還有人被奪舍。」

  「其實,曦臣也想過這個問題。」

  「喔?願聞其詳。」

  藍渙猶豫了會兒,伸手向江澄,江澄不明白對方在做什麼,只道:「我得繼續復健,你不介意的話,你說,我繼續走。」

  「好……」藍渙點點頭後告訴江澄自己是被拉來當測試員的事情,說完後江澄也講起自己的事情。

  「呃,你就是營運部部長?」

  「怎樣?有意見?」江澄瞟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我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我一直以為你……我不知道你是……」

  「藍曦臣,好好說話。」

  「嗯……曦臣的意思是,曦臣一直以為你是遊戲裡的角色,我還不太能轉過來。」

  「魏嬰說反正我復健以外的時間無聊也是無聊,就扔了那東西過來。」江澄反手用拇指指了下氣艙,接著道:「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姑蘇藍氏的宗主就一直找過來,我本來還以為是被奪舍是不是,怎麼話沒講幾句就忘記自己上一秒在講什麼一樣,話都還沒講完就忽然有急事要走,我不知道這到底是bug還是被奪舍,順便寫給藍湛了。」

  「順便……」藍渙沒記錯的話,藍湛桌上印出來的那疊文件似乎有兩公分厚,如果那是江澄寫的,要說順便似乎哪裡不對。

  「順便。我跟藍湛請款了,這根本不是我的業務範圍,何況我還在病假中,要是錢請不下來,我會跟會計部那邊說直接從那兩個混帳薪水裡扣。」

  藍渙想了想,混沌的思緒還沒理清楚,卻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趕忙確認道:「所以你記得我說的所有話?」

  「當然。」

  「但晚吟你每次,看上去都像不記得的樣子,曦臣不太明白。」

  江澄鄙夷道:「你一個講三句話就會忘記自己上一句在講什麼的人,我配合你而已,有意見嗎?」

  「系統設計如此,玩家一下線,系統就會用數據資料推測角色的行為,讓玩家不在線上時,遊戲也能持續運行……」藍渙苦笑著,隨後一愣道:「所以你記得我最後說什麼?」

  「廢話。……你在緊張什麼啊?」

  「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不知道你是、我不知道你存在,我才說的。」

  江澄側過頭看他好一會兒後道:「所以你要收回?」

  「我、我是真心的,可是,我,我沒有想過,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來說,藍渙知道自己的情感不會被接受,因為對方會忘記,所以也不會被拒絕,然而現在是截然不同的狀況了,要考量的事情太多,假如一開始認識的就是這個江澄,他一定不會這樣貿然就告白,倘若他知道其實是這樣,他哪裡會……藍渙忽然想明白了,他之所以一直被系統判定脫離角色個性的理由,原來是因為這個,藍曦臣就算喜歡江澄也不會這樣告白。

  「藍曦臣,過來一下。」

  藍渙想也沒想便朝江澄走過去,然後那是很突然的一個吻,扯著他衣襟的手不夠有力,他只差一瞬間的失神就會讓兩人都跌倒,他此時抱著江澄,真實的體溫、呼吸,來自嘴唇的觸感,全面失守甚至不需要一秒。

  「清醒沒有?」江澄看著藍渙一臉過熱當機的模樣,心裡悄悄嘆了口氣。還真的只有在遊戲裡敢說而已,虛擬世界中說了那麼多沒有下限的話,結果遇到真人就隨時燒掉的藍渙,看起來是真的很可愛,而且和遊戲中一樣,長得蠻好看的。

  當時知道藍渙應該不是數據之後,江澄也開始試著回應對方,結果每次得到的反應,都讓江澄覺得好像是自己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自己不說的話,對方大概還要五年以上才不會迴避這個話題吧,他這樣想著便說:「所以你要和我交往?」

  藍渙嚥下喉頭的緊張後道:「……請你和我交往。」

  「聽藍湛說這個遊戲有個問題是容易入戲太深,不如這樣,第一期先測試三個月,看你是不是入戲太深才產生關於愛情的錯覺,第二期時間待定。」

  「晚吟……這是,什麼意思?」

  「對你的測試,我總得檢驗投資成效。」

  「這……要是通過了呢?」

  「通過才能交往。」

  「我……曦臣會努力的。」

  「所以,你的名字到底是什麼?」

  「藍渙,渙散的渙。」

  「我還想說藍湛那麼生氣幹嘛。」原來藍曦臣的玩家是藍湛他哥。

  「啊,我也覺得忘機今天特別生氣。」

  江澄無奈地瞥了一眼藍渙。

  後來遊戲上市,一服的藍曦臣與江澄早早就被選走了,一服卻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上線。

  上市周年當天,藍渙人在江澄家裡。

  「這是?」

  「蓮藕排骨湯。」

  藍渙望著剛把湯端出來的江澄發愣,江澄敲了下他的額頭道:「這次吃得出味道了吧?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

  「晚吟好厲害啊。」

  「不,不是這句。」江澄挑起藍渙下顎道:「今天的成果驗收?」

  「……我,喜歡你。」

  只有負責這個項目的工程師藍湛以及魏嬰,還有當事人藍渙與江澄知道,帳號持有者忙著進行投資成效評估,沒空上線。

  有那麼一次藍渙拿到了江澄丟給藍湛的報告書,藍渙看了以後,總覺得臉上一陣滾燙,最後悄悄複印了一份。

  時光緩緩流逝著,遊戲都不知道開了幾服,藍渙總算忘掉在遊戲期間的種種黑歷史,對江澄告白了。

  江澄沒有馬上回話,而是拿出一張紙,開始唸道:「素顏美女,男的不算,溫柔聽話,還可以吧,勤儉持家,姑且算有,家世清白,有,修為不能太高,沒有修為,性格不能太強,這個有,話不能太多,可能有,嗓門不能太大,和平常人說話分貝一樣,花錢不能太狠,沒時間花錢,對金凌好,金凌不知道在哪裡,只有一項不符合,也許有機會。」

  「……你怎麼會有這個?」

  「你上次拿行事曆給我看的時候滑出來的。」

  那是很久之前,藍渙用來審視自己到底有沒有可能被江澄喜歡時寫的檢核表。

  藍渙自己都忘記這件事了,江澄看著他的表情,將紙扔到桌上道:「你怎麼不問我?」

  「你說,還要再觀察。」

  江澄望了藍渙好半晌,藍渙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逐漸要脹破耳膜。

  「合格了。」

  話一說完,見藍渙沒什麼反應,江澄便從椅子上起來,旋即卻被抱住,藍渙的吻小心翼翼的,彷彿害怕隨時被拒絕一般。

  ──明明做得到,不是嗎?

  說到底,江澄確實也只是在等一句主動的「我喜歡你」而已。他們已經一起走了這麼久,早就沒有測試的必要了,縱然這戀情開始的地方有些奇怪,只要接下來他們還會一起走過每一天,其他就都不重要了。

  江澄閉上眼、側頭回應起藍渙的吻。

  

  

  

  



我最開始就是想讓曦臣哥哥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告白才延伸出這篇的。
我就是很惡趣味,真改不過來。
藍曦臣這種很難想像他喜歡上一個人會是怎樣的角色,發揮空間就很大,但也很容易認為是OOC(說不定我寫的晚吟在別人眼中也很OOC)。比如我以前寫過一個角色就是這樣,我的寫法是「壓抑情感到窒息,每一刻都瀕臨崩潰卻還是將面具好好戴著,微笑著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愛慕」,但我對家的寫法比較像「需要人保護的柔軟兔子,容易受到驚嚇,喜歡上人的第一反應是害怕到哭出來」,就是各人解讀不同,所以我感覺我這樣寫曦臣哥哥會雷到很多人。
然而,我認真覺得,少女曦臣跟顏控晚吟是絕配。
不過當然只有架空能玩這種設定,曦臣哥哥平常還是那個白月光的曦臣哥哥啊,超慢熱那種,我還跟白貓修車廠說,我覺得他們到死都不會進到最後一步,結果……修車廠就是修車廠,白貓只用了幾分鐘就說服我他們可以開車了。嘖。
梗源,真的列出來會很長,主要思考的幾個點是這樣:
1.全息遊戲:蝴蝶seba《曼珠沙華》
2.打發復健時間(?):同上
3.斷線的時候會進入自動導航模式:電影《命運好好玩》(Click)、《人渣反派自救系統》(???)、還有一部原耽小說,但小說名稱講出來就爆梗了(我真的很猶豫要不要講)。
我對這個題材真的很不熟,bug會很多,我自己甚至沒玩過多少遊戲,更別提術語什麼的咳。

我要開始第二次寫作能力喪失了的樣子。(我一直覺得我上次是用說話能力換回寫作能力的,結果我現在說話能力似乎快回來了,然後寫作能力就慢慢死掉了)
提早(幾個月)把糧食丟包給白貓當生日禮物(?)。別餓死啊。(白貓修車廠憤怒表示最後一餐居然給我雷文嗎!)是說我忽然發現,我有三個朋友吃曦澄……難怪我寫他們覺得很治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