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連理枝(一)

金光布袋戲同人‧北冥縝X硯寒清

  • 隨便寫來紓壓的,不要問我後續、不要問我為什麼很短。
  • 因為不知道後面正劇怎麼演,所以我不管我就是要AU。
  • 友情提示:這篇前面有楔子。





  北冥縝進來的時候,硯寒清剛好轉醒。

  他專心地聽著硯寒清難得的、似乎有交心之意的話語,說的是他年幼時的青梅竹馬之誼,未曾消褪的深愛以及執著守候的約定,儘管相比先前,現在的硯寒清看上去要更加恍神,固有的防備以及迴避都不見了,但是卻更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夢虯孫的事情,想來對硯寒清的打擊太大了,在戰場相遇以後,多次的脫軌演出,連和硯寒清不甚相熟的自己都能察覺到不對勁,現在想想,他怎麼會對硯寒清說出:「……也許……是你在我面前一直無法暢所欲言吧。」這樣幼稚的話語,而硯寒清也像安撫稚兒一般立刻告訴他一件相當私密的事。

  他不曉得該有什麼想法才對,相比於終於得到了一次交心的機會而抓緊時機,他反而是感到了一股微妙的罪惡感,除此之外仍有些許、似曾相似的胸悶,令他想起幼年時的記憶,以前沒注意到,但是此時,他才清楚地感覺到對方年紀比自己大這件事,既是比自己成熟多了、也是對於感情的事情更加雲淡風輕,他沒有更靠近硯寒清的感覺,反而像是離對方越遠了,迄今為止,硯寒清每一次主動和他說話,在他心中都會燃起一點希望,只是從來他就看不清楚,那罩在牆後的矇矓微光到底是什麼,也覺得自己莫約從來就未曾理解硯寒清真正的意思,但是,對方也不是他的誰,更不是老師或策師,他不能問,在前一次請他輔佐失敗以後,他也不太能厚著臉皮再去請對方幫忙,何況上次得到對方的幫助之後,還沒能好好道謝。

  他以前,到底是怎麼跟硯寒清說話的?

  這個人,明明沒有答應要為他做什麼,在昏迷數日後醒來,對他說的卻是恐怕不能繼續幫忙。

  連日緊繃的心神,在看見對方起碼已經意識清醒了以後,不知不覺鬆懈了下來,北冥縝看著硯寒清的嘴一張一闔,卻已經聽不清楚對方到底說了什麼,才試著抓回自己的注意力,下一秒便見到硯寒清試圖從床上下來,北冥縝趕忙扶住他的手臂與肩膀,硯寒清像後知後覺到痛楚一樣緊閉雙眼,北冥縝看著他緊蹙的眉心,不住用袖套在他額角上按了按,擦掉上頭的汗,隨後一反手,手背擱在他額心。

  確認過硯寒清沒有因為受傷而發燒後,他收手時,卻見到對方直望著他,他不明所以,只得回答:「你沒有發燒。」

  「是,微臣知曉。」硯寒清微微偏了頭,然後嘆了口氣,「微臣官職在太醫令。」

  「那你為何要下床?」

  「微臣剛剛說了……微臣想泡茶。」

  北冥縝頓了頓,「讓我代勞吧。」

  「呃嗯,這樣不好。」

  「你還須要休養,而且我之前還沒好好謝你,就當是我微不足道的報答吧。」

  「殿下。」

  「何事?」

  「殿下會泡茶嗎?」

  「很久不曾泡過了,在邊關,喝水比較省時間。」

  硯寒清嘆了口氣,呼出的氣息剛巧打在他身上的衣料,滑出了少許波紋,接著才看見自己的手還扶在北冥縝手臂上而趕忙退開,接著他咳了兩聲問:「如此,煩請殿下替微臣將茶葉拿過來就好,可以嗎?」

  「好。」

  北冥縝依言在櫃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紙袋,遞給硯寒清,硯寒清打開紙袋,沒多久歛下目光,將紙袋折回原本封住的樣子。

  「不泡茶了嗎?」

  「這茶葉,放太久了,已經不能用了。」

  北冥縝望著低頭的硯寒清,半晌後問:「若然如此,你為什麼還一直拿著它?」

  硯寒清的視線凝滯在紙袋上,指結分明的手指微微一動,「微臣也不知道為什麼。」

  果然,硯寒清依舊是一副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北冥縝嚥下其餘的話語,「戰事你不用再費心,先將傷養好吧,你這次受創太多。」

  「多謝殿下關心,微臣……」硯寒清自覺地閉了嘴,北冥縝也想起來不久前,同樣的話語才讓誤芭蕉發了一次火。

  「那我扶你躺下吧。」

  「這,不用,微臣……嘶。」看硯寒清原本要閃躲卻因此牽扯到傷口的樣子,北冥縝雖然知道對方不願與自己多有牽扯,還是攙扶著硯寒清躺下。

  「這樣於禮不合啊。」硯寒清小聲說著,接著又是一聲嘆息。

  北冥縝替他將棉被拉上後說:「如果你和誤芭蕉沒有這個問題,我和你應該也沒有。」

  見硯寒清沉默,他便也不再多話,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而今已深切明白,遑論在硯寒清面前,他總是不由自主覺得自己矮上了一截,往昔那些交談與應對像從海底緩緩上升的氣泡,卻卡岩石孔隙中,悶在心口,後來對方又與他說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雖然並不想讓傷患太過勞累,但一方面是硯寒清執拗地不停說下去,另一方面則是他也確實需要這些資訊,硯寒清給予的建議和誤芭蕉很不同,他不打算直接去評斷孰優孰劣,而是雙方面都去思考。

  過往他不擅長思考,兵書、戰略等,雖然都為他所長,但在其他方面的不靈活同樣也影響到他自己在調度上的生硬,硯寒清的觀點宛如一汪清泉,總是能洗盡他沒注意到的角落,令矇矓模糊的前方乍見清明。

  留意到對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時,他才反應過來硯寒清已經睡了過去,儘管硯寒清睡姿端正,但莫約是因為累極,平常總是微抿著的雙唇,如今有細小的缺口,氣息從中而出,胸腔隨之起伏,北冥縝不熟練地將硯寒清的雙手裹入被子中,硯寒清雙臂的重量很沉,讓北冥縝想起那次他在前往新封地前、焦急地去尋對方請求協助之時,也是這雙手,想拉他起來。

  他將硯寒清的名字含在口中,沒去聽對方的夢囈,只是從對方手中取過的紙袋裡,那茶的香氣縈繞在身,長年軍旅在外,他不重吃穿,自然不知茶的好壞,即便是還在皇城的時候,兒時因為不受寵,缺衣短食的事情並不少見,他是有次被北冥異留膳時才明白到這點,後來,他到邊關以後再回來時,對於宮人顫巍巍地端上的錦衣玉食,他食不知味,遑論茶……於他而言,水就夠了。

  北冥縝看著手中的紙袋,硯寒清那句「棄了」,讓他聯想到當初北冥華身陷鰭鱗會、生死未卜的時候,硯寒清也是這樣,一聲「其實你知道答案」的喟嘆,那樣輕,卻是生命的沉重、無奈,要棄……當初他無法放棄北冥華,如今硯寒清能棄嗎?

  他不曉得自己緣何,思及這點時,原來只是悶的感覺,進一步竄升,成為刺痛。

  後來戰事結束,他回到後防時,硯寒清正在將茶壺預熱,滾燙的水澆上茶壺,冒出了白煙裊裊,茶盤邊卻已有一杯茶,他沒出聲,只是看著硯寒清專注的動作良久,接著將茶葉放下便離開了。

  等到一壺新茶沏好,硯寒清才將目光移回那杯茶。

  冷卻的茶,空有餘香,飲下卻只會是苦澀,況且那是早已壞了的陳年茶葉,他還記得他隨身攜帶的那一小袋,最後他隨口一句棄了,醒來時便已經被北冥縝取走了,但在他住處還有一整包,哪怕他盡力挑揀,最後留下的碎末,泡出的茶還是不能喝。

  想到北冥縝,硯寒清又開始犯難,當初他們都知道北冥華不能救,對方仍舊是固執地問他可不可以救,那眼神每次都讓他為難,北冥縝不是不知道他所提的方案可行性有多低,卻繼續自欺欺人,只希望他口中有不同的答案,宛如將他視為垂入地獄的蛛絲,只要他猶豫著不收手、不扯斷他所有冀望,北冥縝就會全心相信有翻盤的機會,但是他到底不是神,不管北冥縝怎麼想他的,他都只是個凡人而已,不可能憑他一己之力逆天。

  北冥華的事情……。

  北冥縝不再對他提起了,他卻又一次想起來那個時候,自己無意間和他說了自己以前與誤芭蕉的事,只因為北冥縝那句也許,讓他莫名心慌、不對,更多的是,覺得好笑,不知不覺中就安撫他一樣脫口而出了。

  現在狀況卻不同了。

  硯寒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感到迷茫,北冥縝的事情原來不歸他管的才對。

  那是誤芭蕉認準的主君。

  而誤芭蕉也早該認清楚,她一直把把北冥縝推過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只是在這件事上,誤芭蕉大約也並不擅長。

  太難辦了。

  硯寒清執起那杯冷茶,皓腕一翻,茶湯落入茶盤中,與用來熱壺的殘水混在一起,不分你我,洗過的杯中注入新的茶水,他飲過一杯,確認過味道無錯,才將茶壺放在盤子上,眼角餘光卻瞄見不屬於這裡的東西,他原要放在盤子邊緣的手旋即放開,走過去,只見門邊的櫃子上有個紙袋,他走過去掂了掂重量,小心翼翼把折口打開後,茶葉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茶葉,會送來的只有一人。

  會記得的那個人。

  「這茶,不能送了。」

  他端起茶壺,將茶湯盡數到入茶盤中。

  一聲嘆息徐徐溢出,原本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嫌它狹窄的試膳間,硯寒清此時卻感覺空曠到空虛。

  


最近都在忙三次元的事,猛然驚覺已經沒糧吃T^T
如果我喜歡的配對少一點,完坑度就會更高一點……吧。
雖然如果比較多人表示喜歡、或者討論比較熱烈的文,更可能可以繼續下去,不過我本人是差不多要油盡燈枯人死燈滅了(喂)
大家一起倒數海境線的結束吧,反正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沒什麼好擔心的,在同人的世界裡哪有什麼死不死的,仙山都有機會玩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