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殘香

貪看陌頭楊柳色,浣殘香流故人來。 絲蘿依依何患去?只豢琴瑟梢頭開。

仟伴

盜墓筆記同人‧黑瞎子X解語花


〈仟伴〉

◎對中國用語不太熟。

◎一不小心就會被新注音給陰了。

◎筆下解雨臣不傲嬌、也不是霸道總裁;調整人物性格ing的嚴重OOC。

↑無法接受請按下叉叉或上一頁,「被雷得外酥內焦」小組感謝您的配合~

                              • 天雷滾滾特製分隔線---------------


 

 

作業BGM: for.N -vocal versioN-、for.N -aNother versioN- vocal

 

 

[I]解雨臣

水聲飛竄得細密,明明是令人無奈的背景雜音,卻比不得已走在塵沙蔓延的街邊時所聽見的飛車走石更多了分安逸放鬆的氛圍,順著昂起頸項淌下的水既是洗滌去一身塵土亦是養潤了倦怠的尖銳懨懨,洗沐總是特別令人靜心,無怪乎在祭祀前總要齋戒沐浴,想來莫約也是先將紛亂的心梳理無波後才能有乾淨的虔敬。

刺耳的消磨聲將水鎖緊,他拭乾身上的水氣並穿上睡衣,打開門後踏著熱霧而出卻惹得遽降的氣溫在鼻腔中搔出噴嚏的衝動,他揉了幾下鼻子並拿毛巾蓋在頭上,洗浴後的倦怠來回拉扯著令人欲眠,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頭髮,只有在門開時抬眼,再來便不打算理會身外之事了。

拿起吹風機時乾熱的風也不過鬧騰了一秒,手背便遭乾燥的手掌攫獲,在他關上開關前對方就放了手,於是他依舊順利地將頭髮吹乾,直到將吹風機放回平時的位置後他才分神去看倚在牆邊瞅他的黑瞎子。

解雨臣一坐下,床便隨著他的動作反彈著稍微將他撐起,雙手撐在身後的動作使他的身子看起來平添瘦弱,昏黃的床頭夜燈只能照亮他半張臉,自然延伸不及黑瞎子所站之處。

黑瞎子就這麼噙著笑站在那裡也不動,既不打算開口也沒想離開,解雨臣眼珠子轉了一圈,在手機停靠的充電座上稍有停頓,最終還是沒將手機拿起,黑瞎子卻帶著更深的笑意倏地靠近,乾燥的食指虛點在解雨臣兩扇鎖骨間的凹陷,本就亂不正經的語氣又竄入低笑:「要是有一個銀墜就更好看了,這裡。」

解雨臣望著靠得太近的墨鏡,不甚在意地反問:「是嗎?」

黑瞎子並沒有回答只是伸手進口袋裡摸索一陣後取出,雙手捏著拳拉開沿著解雨臣脖子兩邊直到頸後滑了幾下才拿開手,解雨臣的眼倒是沒移開過原先的方向只是在對方靠近時虛掩了片刻。

「不滿意,要退貨?」

「你覺得好看?」

黑瞎子被這麼一問倒也不惱,只是用誇張的語氣說著:「好看,怎麼可能不好看?」

解雨臣卻被逗樂似地輕聲笑出聲,雖然視線不甚清晰、且黑瞎子半張臉又被墨鏡掩去也能辨認出他正試圖做出無辜或者沒輒的表情,但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痞氣卻只讓他的表情看來更四不像。

最後黑瞎子雙手一攤,乾脆止了話頭。

解雨臣淺笑著問:「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請直說無妨。」

「……床太軟?」黑瞎子說著就自顧自地翻身躺在解雨臣身邊。

所以你覺得我這裡的床會比較硬嗎?他只是想想,說出口的還是:「是嗎?」順手往床頭撈了水瓶過來喝了一點水。

旋好寶特瓶以後他不過背對黑瞎子片刻,再回頭時對方已經踢開脫鞋、躺上用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枕頭所擠開的空位,雖然也不是什麼端正的姿勢,解雨臣卻覺得自己似乎在不自覺中馴服了一頭野鷹,又因為這個想像而覺得想笑,自己並不是特別愛笑的人,並不是嚴肅,只是到底也沒那麼親人,但是黑瞎子總讓他在禮貌性的笑容上多添了一股情緒。

有種被對方帶著走的奇怪感覺,細微的牴觸情緒纏繞上來以前腰部便是一緊。

他低頭看著碦在側腹的臉,墨鏡依然在原先的地方待著。

「我有洗澡好嗎。」黑瞎子說著還蹭了蹭,不知道是在裝忠犬還是在耍寶。

「我想關燈。」他無奈得幾乎要嘆息。

穿得和常服一樣依然是一身黑的黑瞎子鬆了手好好地躺回自個兒佔據的半邊床舖,燈暗下來後反而也沒再動靜。

解雨臣躺在被推到一旁、莫名有些可憐的枕頭上,身邊的氣息頓時更加清晰了點,雖然說是雙人床,但要兩個身高怎麼也算不上矮的男人一起躺,姑且還是稍嫌擁擠,黑瞎子並沒有越界,解雨臣則是在習慣黑暗後轉頭望著他。

此起彼落的呼吸聲聽著聽著似乎會就這樣睡過去,然而多了一份近在身側的體溫卻讓他無法輕易入眠,他就著看不清是否睜眼的面容輕聲問:「黑瞎子?」

數到三以後並沒聽見身旁有回應,解雨臣才要放棄,空氣中卻輕晃出帶著一些衝不破的鼻音的回答:「想我了?」

順著黑瞎子流裡流氣的語調,解雨臣也毫不彆扭地問:「你還看得見嗎?」

「很可惜還沒瞎全。」他說著,似乎真的很可惜似地嘆了很大一口氣。

「是嗎。」解雨臣閉上雙眼。

不曉得過了多久才開始迷糊的意識在身子被拉過去時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半夢半醒間額心有所依靠,而背後有一陣陣輕拍。

些許想開口的念頭卻被睡意沖淡。

 

 

[II]黑瞎子

說不清是為什麼,但也沒什麼必要說清楚,隨性久了就是這點好,不會去想些彎彎繞繞的事和自己過不去,一躺下就能入眠,常被人笑說是沒心沒肺他倒也不甚在意,人活在世上哪需要事事求得周全呢?

但是偶然也會有一時半會失常,諸如早晨在幾個帶有睡意的呼吸間,未鬆一些或緊一點的懷裡有溫暖的薄香,只要鬆開手就能看見難得充滿可趁之機的臉,窗簾所削弱的光還不至於會刺激到眼,然而一睜開眼便是要起身了,鬆開手便鬆開了,所以他猶豫。

他難得也有猶豫的時候。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將人好好的放回床上才起身,相擦而過的雙手,屬於解雨臣的那手滑在床上,側屈的雙腿以及往前的手看起來像嬰兒習慣性往前攀握似的,依稀在哪裡聽過睡姿如胎兒的人都是沒什麼安全感的人,然而在他印象中解雨臣並不常這樣睡,雖然也更可能是因為會看見他的睡姿多半不是在床上的緣故,不過昨晚解雨臣一開始也是躺得直挺挺的(不曉得怎麼了他盡是想到睡姿的事),那是有個故事說有個老教授的妻子要死了,臨死前老教授想將妻子的臥姿翻成平躺,妻子卻說為了不驚動你我平躺幾十年了,原來側臥是那麼舒服。

思慮這事兒莫約也事會感染的吧?在解雨臣身旁時他特別容易想到一些平時沒印象的事。

他拿起墨鏡戴上,嘴邊的弧度總算揚起,將薄被拉回解雨臣肩頭,窗簾與窗框間的空隙所擠進的那道光照在他下顎上,黑瞎子伸手虛滑過他額頭、順過瀏海,然後便回自己房裡去了。

一夜未有人宿的床上平整得很,他收拾東西時還是挺俐落的,沒想到要去糟蹋那床,雖然他猜想屋主約是也不會太在意那張床出了什麼事。昨日沒多想就來借宿了,花兒爺臉上還是沒多少訝異的神情,反而是自己不曉得怎麼了笑得有點累,連說是為了省住宿費的藉口也說不出幾分厚臉皮的韻味,那雙無甚波瀾的眼反而讓他有自己撒嬌不成的尷尬。

花兒爺哪是那麼好摸透的?指不定不留心說中了什麼,反而才能看見他一點和平常不同的表情……但相比隨意去撂這位爺的虎鬚,如昨夜那般安安靜靜的歇在懷裡反而讓他有了點實感。

把腦袋繫在褲腰帶上那麼多年忽然發覺還踩得著地,哪怕忽然發覺其實有回頭路,然而走了那麼多年了都還在這個圈子裡,哪怕是淨土他也懶得定居了。

隨意收整完畢便打算出門走走,卻不料撞見屋主就站在那兒像在等自個兒,好像自己離開對方房裡時的昏暗都是假的一般,那張神清氣爽的臉不曉得怎麼地看了有些晃眼。

在早餐店裡看解雨臣太過融入背景地吃了早點後,他其實也不曉得自己在訝異什麼,平時不都是他負責讓人驚恐的嗎?似乎該扳回一城才是。

是故,在解雨臣自然而然地走在自己身邊隨著自己進了只有年輕人才去的街裡時,他在攔下解雨臣的小販所擺出的飾品中揀了一條粉得相當惹眼的手練給他,並一臉討好地看著他。

在小販熱情地不斷說著歡迎試戴下,解雨臣從善如流地帶上手鍊並晃了晃手腕問黑瞎子:「好看?」

黑瞎子佯裝專注地鑑賞著那一串大大五瓣粉花連接成的鍊子,無視小販諂媚的嘴角上似乎有條筋在抽動,他擺出痞子式的認真道:「好看,當然好看。」

解雨臣抬起手,陽光將花朵的金色鑲邊閃得更加醒目,黑瞎子見他臉上還是沒什麼波動,乾脆便搶了小販的台詞:「花兒爺戴什麼都好看,因為是花兒爺嘛。」

解雨臣頓了下,斜睨了他一眼說:「是嗎?」

於是他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雖然旁人說他根本時時刻刻都在抽風,他還是不曉得自己怎麼就買下那條不怎麼便宜的手鍊還揣在懷裡了,不過他本來就不是善於糾結的人,一將不明所以的事拋諸腦後,他直到回到屋裡才想起來日理萬機得幾乎該喊他聲吾皇萬歲萬萬歲的男人怎麼跟著自己無所事事地晃了一整天了?

黑瞎子打開房門看見解雨臣剛要拿起吹風機,乾脆坐在對方對面的矮沙發上撐著頭看他打理三千煩惱絲,解雨臣放下吹風機後像才看到有這麼一個人在似地問:「有事?」

別的不說,沒事也能弄成有事早就是反射性動作的黑瞎子拿出褲袋裡壓得皺褶遍佈、似乎稍一施力就會裂開的小紙袋往對方一扔。

「你的。」

解雨臣接住紙袋,倒出裡頭的手鍊,略勾起嘴角笑說:「謝了。」

他將手鍊收進抽屜裡,回頭見黑瞎子還在便意思意思說了句:「我要睡了。」

黑瞎子一點頭便起身,所以等解雨臣回頭時對方已經在另外半邊床躺得直挺挺的、令粽子都羞愧弗如了,解雨臣定定地看著他,帶著墨鏡的臉龐似乎想做出無辜的表情,但看起來卻無可救藥地欠打,他隨手敲了對方一下,他相信對方避得開,但黑瞎子卻裝著很疼的樣子,他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關了燈。

黑瞎子看得見在黑暗中解雨臣依舊是平躺著,便有了將對方拉成側臥的姿勢,卻沒想像昨日那般將對方摟於懷中,至少現在他覺得解雨臣莫約還是很清醒的。

「欸,你……」

黑瞎子等著起了話頭的解雨臣繼續說下去,卻先等到幾個呼吸聲。

「睡了嗎?」

「沒,隨時聽憑差遣。」

「你還能看見多久?」

「一千日。」他漫不經心回道。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他轉頭看,解雨臣正看著他。

那對眼看起來相當專注,他幾乎想伸出手擋住對方的眼了,解雨臣卻輕吁著轉了回去。

「哪一時呢?」

黑瞎子隱約聽見解雨臣問。

 

 

[III]黑瞎子、解雨臣

醒來後解雨臣過了好一段不甚清醒的時間後才感到困惑,他記得昨天黑瞎子也是毫無顧忌地抱著他,直到他要醒了才放開手,然而今天他已經睜開眼、甚至快可以說是瞪著他了,黑瞎子卻沒個動靜,他忍不住想伸手挑開對方的墨鏡確認黑瞎子是醒著的,手卻被定著無法動彈。

雖然不是真的掙不開,然而他也有幾分想知道黑瞎子這會兒又在玩什麼把戲,所以在黑瞎子湊上來時他忽然不太能反應嘴唇上帶著些倒刺的柔軟觸感是什麼。

他可能還沒醒。解雨臣這麼想著,伸出舌將倒刺捲入雙唇裡,齒一闔上便偏頭拉開距離,耳邊那聲吃痛的低呼讓他回頭,黑瞎子將下唇含進去,那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有喜感,他問:「會痛?」

「……流血了。」黑瞎子討饒似地以舌尖頂開下唇,上頭有一小方將皮撕裂後的桃紅色。

看起來不是夢。

解雨臣又看了黑瞎子好半晌,他也不怕人看,就大喇喇地和對方對視著。

「一千日還不及三年。」大約是想起睡前的那個話題,解雨臣淡淡地說著。

「所以我可是用了三天才想明白的。」

「是嗎。」他推開儘管有開冷氣卻依舊高溫的軀體,這次黑瞎子到也沒阻攔,只是還扯著他的手腕。

「媳婦兒。」

「什麼?」解雨臣一臉莫名奇妙地看著黑瞎子,不曉得對方是怎麼跳到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彙的。

對方的回應雖不甚清晰,但到底不是沒有,黑瞎子瞬間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坐起身便將另一手也握上解雨臣的手腕。

「昨兒個不留意就喊了出來,但見當家一點反應也沒有,於是我明白了。」

解雨臣不確定是對方講話顛三倒四還是自己剛醒思緒還不甚清楚,不過他很確定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看也不像要講正事,他想抽回手,但黑瞎子卻不讓。

「我想明白了,那一時便是要記得你的樣子。」

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聽見了什麼地攤小說特有的告白方式,解雨臣訥訥回道:「把人直接綁回去做押寨夫人那才是你的風格,畫風錯了吧?」

結果遲一步才想起這傢伙亂沒正經的告白對象好像是自己,不留意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眼見黑瞎子還真打算拿東西來綑,解雨臣邊笑得有些喘不過來邊阻止對方也不曉得有幾分認真的行為。

不曉得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還是剛好想到,解雨臣指了指自己領口說:「你還欠我一條項鍊。」

「那可是聰明的人才看得見的項鍊,莫非解當家看不見嗎?」黑瞎子也不清楚解雨臣怎麼到現在才把前天埋在那裡讓他吐槽的梗拿來用,總之還是佯裝認真地說著。

「是嗎。」聽見這句快變成口頭禪的回答,黑瞎子忽然有些忘了平時到底都怎麼說話的,說起來解雨臣平時說話是這樣的嗎?

太常憑直覺辦事卻忽然走了另一條名為思考的途徑其後果就是直到離開解家時黑瞎子才猛然想起要拉住東道主的手問:「回答呢?」

解雨臣倒也毫不扭捏地扯開對方的手說:「知道了。」

知道什麼……?

平常專職耍人的黑瞎子發覺自己原來也有被耍的一天,嘴邊的痞笑有些撐不住。

「那不是還有一千日嗎?」解雨臣指了指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間隙,「等你看不見這條項鍊再說吧。」

黑瞎子嘖了聲扯過解雨臣的衣領狠狠一吻。

他還真不喜歡太複雜的事。

然而才剛道別的那個人忽然讓他覺得像狐狸一樣,如果說喜歡上狐狸精的書生一般沒好下場,那喜歡上狐狸當家的瞎子又怎麼算才好?

黑瞎子難得困擾地仰頭,天也相當給面子的萬里無雲……只是沙塵暴嚴重得讓他根本看不到天空。

彼時的黑瞎子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想通這個故事到底哪裡不正常,但至少解雨臣是訝異的,原來黑瞎子談起戀愛來是這樣,臉皮都不曉得被磨薄幾層了,海馬迴也不曉得掉了幾圈。

但他大概有點享受吧。

解雨臣望著手裡那串要說俗也不是但要他帶出去他也絕對敬謝不敏的手鍊。

畢竟這人不好拐啊,他都拐多久了。

他收起手鍊,戴上解當家的笑容準備去處理這幾天因黑瞎子在而耽擱了的工作。

搭著公交車看窗外黃沙滾滾的黑瞎子打了幾個噴嚏,只想著自己等會兒真要去買個口罩。

 

 

 

 

 

END

 

後記

其實我真的不曉得我在打什麼了,我很少寫黑花的故事,因為我不會寫,尤其一要寫長就更是困難重重,現在認知到的黑花和一開始入坑看的黑花相差頗巨,但我真真寫不出自己心目中的黑花,結果瞎瞎就弱了……對不住,瞎瞎。

我只能硬說成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好解釋這兩個人怎麼會青澀成這樣。

有機會再多寫幾篇黑花或花黑磨筆吧。

感謝阿茵的點文,我……盡力……了……(爬了幾步死在地上起不來)